“所以别担心,他既是让我回来了,便会好好待我,不会对我怎样。”
这也是简翊安能安心跟着他回宫的原因。
正说着,外头传来动静,简翊安放下手中的书,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便朝着屋外走去。
来人是谁,不想而知。
祠堂
“三弟。”
简淮羽见着来人从书房中走出便是大步向前,面上亲和无害,就连简翊安都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但也幸好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三皇子。
简翊安记不起以前的一切,如今就算身处重华殿,他也不过当自己是个外人,看得透彻。
他避开当今圣上的相拥,恭敬又生疏地向对方行礼。
“陛下。”
此声称呼更像是君臣。简翊安同对方,此生都不会是所谓的亲兄弟。
简淮羽也没有生气,就好像明白自己用不着和其再置气一般,只是笑着邀请简翊安去祠堂一同拜拜列祖列宗。
简翊安自是没法拒绝,只能任由对方遣散了众人,只留了个太监和他们一起走去了祠堂。
待两人走进祠堂,简翊安便嗅到了那一股子沉闷的檀木香气,整个屋内昏暗无比,任凭几道烛火将对方的脸映照得晦暗不明。
简翊安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三支香,看着对方在那一列列的牌位前垂眸闭目,只剩下简翊安自己站在那不知该做些什么。
这些个牌位没有一个是简翊安识得的,他也只能顺着自己这两年了解到的有关于自己的传闻去猜每个牌位与自己的联系。
父皇,皇兄,母妃,弟弟,这些个人在他的眼底都仿若毫无干系的旁人。
直到一旁的皇帝睁开眼,简翊安也才跟着对方将香插入了香灰炉中。
“翊安,你能回来,我真的很高兴。”
简淮羽借着两人独处的机会,直呼了简翊安的名字,“我知道这两年你还恨我,当初的事也确实是谁都没想到的。”
“陛下这么说可真是折煞我了。”
简翊安没有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成王败寇,从古至今都是不变的,我从不恨陛下,也没有对当初的事再有所留恋。”当初发生了什么,无非就是他与对方争皇位,没争过罢了。
简翊安猜也是猜得到的。
可谁知他却完全想错了。
“你竟是不恨我,可真叫我有些意外,毕竟六弟往年最在乎你。”
简淮羽莫名说了一句让简翊安听不懂的话,简翊安没有追问,他也清楚自己若是追问只会叫对方意识到他忘了一切。
可对方到底在说什么?简翊安的沉默让简淮羽更为意外,他转过身看着简翊安,眼底浮现几乎不易察觉的怀疑来。
“简淮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简翊安淡淡开口,打断了对方的狐疑,“这宫里于我而言确实不是个好去处,可惜外头容不下我,我回宫于你我都好,既是如此,便不必再提以前的事了。”
简翊安的意思也很清楚。
他知道简淮羽这么大张旗鼓地迎他回宫是为何,他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才回的这里,两人之间本就没有那所谓的可笑亲情,便不必再提那些个烦心事。
“不愧是三弟,想得倒是清明,只是你要躲的人难道还是宫晏?他还没放过你?”在简翊安敞开说明后简淮羽便也不装了,两人两年未见,眼下相处仿若回到了当初。
简淮羽和简翊安毕竟都是在皇后膝下长大的,要说不熟悉也是不可能的事。
简淮羽褪去平日里作为皇帝的威严,倚在一旁的台子上轻笑出声。
“三弟啊三弟,我也不曾想过最后竟是你我站在了这。”
简淮羽随手拾起一块牌位,上边写着的人他和简翊安都很熟悉。简淮羽轻抚了抚,片刻却是将其丢在了地上。
“我这二弟当初还在的时候便是压我们一头,谁都不放在眼里,任谁都没想到最后他会死得这么突然。翊安,你说当初父皇见他这个宝贝儿子死的时候心底在想什么?”
简淮羽嗤笑一声,又将先帝的那块牌位捏起,满脸嘲弄,“他恐怕是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或者你。我们这位父皇啊一贯如此,偏心得很,甚至连在外头多年征战的六弟在他心底的份量都比我们重得多。”
两人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也称得上是同病相怜。
“不过三弟你比我幸运一些,至少你的身子骨没什么问题。”
简淮羽瞧了瞧,又将手中的牌位丢到了香灰炉中,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唯独眼底透着止不住的恨。简翊安没有说话,更没有阻拦,他只是看着先帝的牌位被香灰一点点的玷污,心底也没有什么快意。
“对了三弟,听闻你这两年都被宫晏关着。他待你如何?”
简淮羽所问让简翊安突然抬起眼来,对上对方满是兴致的脸,便知道对方是故意这么问,其也确实是想听听有关宫晏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