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骆洲目光从沈舟然生气的脸上扫过。灯光从头顶打下来,发丝的阴影遮住沈骆洲的眉眼,眼睛里的情绪一时让人看不清,说出的话却依旧云淡风轻:“以后谁来跟沈氏合作用不着梁少操心。应该说,沈氏以后想跟谁合作。”
梁思砚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就算行事冲动,现在快被兄弟俩一唱一和气死了,但毕竟是在上流社会这个复杂圈层里长大的,知道沈家的合作对梁家的重要性,攥起拳,指甲狠狠陷进肉里,压着自己的脾气硬邦邦道:“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他也不称呼沈总维持表面上的客套了。
沈骆洲坐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换,好像梁思砚的愤怒在他眼中不值一提。黑色西裤随着动作往上卷,手随意搭在腿上,淡淡说:“梁少也应该到了上班的年纪了吧,正好我这里有个挑战性工作,很适合你,就当职前培训了。”
“什么工作?”梁思砚不相信沈骆洲有这么好心。
沈骆洲语气不变:“病房里缺个护工,梁少明天上岗吧。”
护工??
照顾沈舟然???
梁思砚怀疑自己幻听了,不可思议伸手指指自己,又指指沈舟然:“让我去伺候他???”
看得出来梁大少爷很生气,都破音了。
沈舟然面对他的愤怒,跟沈骆洲如出一辙的平静:“梁少可以考虑下,毕竟你要靠我缓解你们的合作关系。不然——哥哥,你要什么时候开始下次竞标?”
“一周后,明天放出消息。”
“你、你们……”梁思砚被这两人一唱一和险些气晕过去,指着兄弟俩的手一直在抖。
沈骆洲在想什么?突然为他这个废物弟弟出头?沈家不是不要他了吗?
还有沈舟然,他不是喜欢自己巴不得上赶着倒贴吗?现在竟敢让他干伺候人的事?
“妈的!做梦!”
门“哐”一声又被关上。
沈舟然盯着嗡嗡作响的门皱眉,心里想的是这门早晚烂在梁思砚手里。
见他他一直看门,沈骆洲说:“他明天会来。”
用的陈述句。
沈舟然转头,对沈骆洲笑了下,知道他会错意了。
沈骆洲收回目光,搭在膝上的指尖轻轻敲打膝盖,若有所思。
他这个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用梁思砚试一试就知道了。
要是真恢复正常,那再好不过,可如果……
男人敛住的眉眼间掠过一丝冷芒。
“大哥,”沈舟然打断他的思绪,问,“你为什么要看我房间里的监控?”
敲打膝盖的手指骤然僵住。
作者有话说:
大哥:如果还是犯蠢他就要采取——
小乖:你为什么要偷窥我?
大哥:阿巴阿巴
沈舟然病房里的监控是小时候被人贩子抱走好不容易找回后,沈爸爸装上的。
“大哥,你为什么要看我房间里的监控?”
这话要是换成任何不知情的人来听,恐怕都会以为有变态。
沈骆洲面不改色地纠正:“是病房,不是房间。”
说是病房还好,房间总感觉有点奇怪。
沈舟然“哦”了声,锲而不舍:“所以为什么?”
“在医院里看到了弟弟为情自杀的对象,怎么都该了解下吧,”沈骆洲说,“跟我告状的时候,怎么不把他在病房骂的话也说来听听?”
要说是替梁思砚隐瞒,可偏偏又把另一段视频转给自己看。难道是想借着自己的名头逼梁思砚就范?
他有这个脑子吗?沈骆洲打量着病床上困倦的少年,微眯下眼。
沈舟然弯了弯眸子:“你在担心我。”
沈骆洲:“……”
有人听话只听一半的吗?
他罕见地掐了下眉心,强行结束这个话题:“你还睡不睡觉?”
“……睡。”
沈舟然还想跟他聊聊天,但奈何刚刚耗费了不少精力,又打了镇痛药难得没有疼痛折磨,最终沉沉睡去。
他这一觉倒是睡得好,可怜有的人连睡觉的地方都找不到。
说的就是梁思砚。
他一回小旅馆就被催着交房费,钱包在房间里,他甩下句:“等我上去拿钱。”
前台看他那样,背后嘟囔一句:“穿着一身名牌,还不是来我这地方住宿。装什么装,拽得二五八万的。”
结果梁思砚没找到自己的钱包,原本放在房间的钱包没了。
“报警!肯定是有人偷了我的钱包!”
老板根本不信他的话:“房门都好好锁着,怎么可能进得去小偷?”
看他眼神明摆在说“你该不会是没钱了找借口吧”。
梁思砚气了一晚上,看了老板的眼神差点跟他干起来,被别人拦住后狠狠呸了一声:“你以为我稀罕你这破地方?”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