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妈妈不知道,这个全家福计划,可能没有机会提上日程了。
沈骆洲的伤口是焦急之下翻护栏跑到舞台上的时候划伤的,护栏是金属,为了保险起见去打破伤风了,而沈舟然自然是又进了自己的专属病房。
看着挂上点滴睡去的小儿子,沈爸爸拉了下妻子:“千玥,出来下,我有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啊,在里面不能说?”
沈爸爸关上病房门,犹豫很久,还是说了:“我要跟你说件事。我把小乖的户口迁出去了。”
“什么??”
“沈翊,我刚刚没听清你的话,你再跟我说一遍!”
“我再说一万遍也是一样的,千玥你先冷静。”
“我冷静不下来!沈翊,你这老王八蛋,你就庆幸我没有心脏病吧!”沈妈妈被气得口不择言。
沈爸爸说:“你听我说,我这样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我不可能把自己掏心掏肺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这时候不要了,对吧?我是想着……”
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站在走廊拐角处的沈骆洲没有上前,反而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听那头两人的动静。
即便是早就知道了,但亲耳从沈爸爸嘴里听到,还是有些恍惚。
把沈舟然从他们家迁出去,说得轻巧。但除了姓氏外,沈舟然从法律上已经不算沈家人了。
“沈先生,您怎么站在这?”护士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走廊那边两人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没事。”沈骆洲说完走出走廊角落的阴影,对目瞪口呆的夫妻俩说,“你们最好找个合适的时机让小乖知道,不然他会多想。”
沈爸爸根本没想到大儿子回来的这么快,他看沈骆洲略过自己拧病房门把,问他:“骆洲,你不问问爸爸为什么这样做吗?”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结婚成家后迁移户口是很寻常的事情,”沈骆洲推开门,头也不回走进病房,“您做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不需要向我解释。”
门在夫妻俩人前“嘭”一声关上。
沈妈妈幽幽看她丈夫:“你把你儿子惹毛了。”
沈爸爸:“……”
他真是好心的,为什么没人信他啊。
病房里,沈舟然正侧身睡着,眉心微皱,看上去并不舒服。他身子拱成弓形,腿挤压着腹部,打针的左手垂下,右手搭在左肩上,一个别扭,又自我保护极强的姿势。
沈骆洲看到了,给他摆成仰躺,整理了下输液管。
好像察觉到有人进来,沈舟然感知到熟悉的气息,眉毛略略舒展,轻轻哼唧两声,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病房里,还是被沈骆洲捕捉到了。
“胃……疼……”
沈骆洲拿着输液管的动作一顿,低声道:“活该。”
饱吹饿唱,沈舟然上台前滴水未进,午饭又忙于排练试衣没吃几口,此时不犯胃病才怪。
嘴上说着,他还是坐在病床边,手从被子底下伸进去,熟练找到位置,慢慢揉着。
感觉到热源源源不断从腹部传来,驱散疼痛,沈舟然小声嘀咕几声没意义的气音,松开身子,不再紧绷,眉头彻底松开。
因为是缺少休息导致的身体虚弱, 沈舟然这一觉睡得格外久,等再次醒来时身上的疲倦感消除了大半。
但情况也不是很好,因为他又双叒叕在换季时感冒了。
“啊啾。”
他抽了张抽纸, 用完后扔到床边的垃圾桶里,抱着枕头斜斜靠在病床上,表情一片空白, 被感冒折磨得生无可恋,脑子昏昏沉沉, 提不起精神。
脸色也更白了,好不容易养出的那点红润又不见了。
拿身体去换这一次的成绩, 值得吗?
很值。
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就像大哥说得那样,尽最大努力, 尝试尽可能多的选择, 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做那只待宰的羔羊。
沈爸沈妈和沈骆洲都在病房里。
但沈舟然却一点想说话的欲望都没有。因为嗓子经过一晚上,已经哑到说不出话了。
“给你买块写字的小黑板好了。”沈骆洲在他打了好几个手语后,如是说。
沈舟然怀疑他还没消气, 在报复自己,但下午真的收到了沈骆洲的黑板, 对方甚至当着自己的面,在黑板的左上角写下了“小乖的嘴”四个字后才给他。
沈舟然:“”
他很确定,他哥确实没消气。
于是在拿到黑板后,他拔开笔帽画了个颜表情给沈骆洲。
沈骆洲看着怼在眼前圆滚滚的“qaq”,很轻地挑了下眉, 却不打算这么轻易原谅某个不长记性的人,把手里的水杯给他:“喝了。”
值得一提的是, 沈骆洲还让邓磊买了一个超大容量的杯子, 上面还写着“勤劳致富”的字样, 得双手拿着才行。沈舟然捧在手里,总觉得这重量得有1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