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简陋的房间和唐霏腕上的手铐,“再比如,一个新的开始。”
以沈家的势力可以将唐霏弄出来,端看会不会那样做。
唐霏看懂了他的暗示,舔了舔唇:“你让我去打秋风?”
郁言璟冷静地看她。
“真有意思,我能问问,那谁……”唐霏想了下才想起那个陌生的名字,“沈舟……然?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与你无关。”
“那我又为什么配合你呢?”
“这对你而言百利无一害。”郁言璟少见地有了情绪波动,极快皱了皱眉。
他发现事情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唐霏看上去并不动心。
“可我觉得这里面没什么不好,”唐霏轻轻一笑,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上,媚骨天成,“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进来吗?因为我把一个大老板的子孙根踩断了,为了躲灾故意进来的。我要是出去,他们一定会让我生不如死,把肉割了按斤卖。”
这是他委托的私家侦探没有查到的。
对方只告诉他,唐霏这次是因为赌|博进来的。
郁言璟渐渐不耐烦,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失控会变成什么样,伸进大衣口袋的手指捏住了一枚图钉,狠狠刺进指尖。
疼痛让他沉醉,也让他清醒。
“我只是想听个故事而已,也算是了解下我那一面之缘的儿子。”唐霏喊着儿子,眼中却并无温情。
“想要我帮你,也得付出一点点代价吧。”
郁言璟打量着她,像在评估这句话的真伪。
唐霏微笑坐在那里,任凭他打量。
终于。
“可以。”
接下来的十分钟,唐霏知道了郁言璟这样做的原因,笑出声:“所以,你是为了你喜欢的那个人,才决定毁了沈舟然,让他没办法再接近那个明星?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脑回路。”
她顿了顿,对上郁言璟的眼睛:“不过放在你身上,就不是那么奇怪的。”
孤僻,离群索居。
唐霏目光向下,看到大衣一角洇出的血。
还有自|虐倾向,能从疼痛中获得快感。
这种人她见太多了,他们无一例外都被打碎了三观,有一套跟别人完全不同的行为逻辑,并奉为圭臬。
“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当年那个孩子,万一认错人了,那该多尴尬。”她刚一说完,郁言璟脸色立马变了。
那种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一具无法反抗、只能被手术刀寸寸切割的尸体。
狰狞的猛兽只显露了一瞬间,马上披上了人皮。郁言璟指甲狠狠掐进伤口,声音冰冷:“不可能。”
“那你说说,你怎么认出他来的,你是记住他姓名了,还是记得他长相?”
郁言璟沉默。
他在濒临死亡获救后的记忆很模糊,印象中他落入了当初的漏网之鱼手中,对方不甘心竹篮打水一场空,想将他卖给土葬的大户人家,好歹也算一笔钱,却意外发现他还有一口气。
只是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差错,那人出去后再没回来,导致他在一个地窖中被困了很长时间。
他不知道具体是多久。
在往后的许多年中,他都没有时间这一概念。
郁言璟只知道,有人管他叫小乖,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会很温柔的学着大人的模样轻抚他脑袋安慰他。
在那混乱不见天日的时间中,一度以为自己要高烧死去时,是为数不多关于他的温暖记忆支撑自己走了过来。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绝对不可能认错人,郁言璟强势道:“他的锁骨处有硬币大小的胎记,右上缺了个口凹陷,我不可能认错。”
这种特殊的胎记,绝不可能有第二个。
唐霏一怔。
半晌,笑了,笑得弯下了腰,眼泪都出来了。她无视郁言璟冰冷僵硬的脸色,揩去眼角的泪:“那还真是……太巧了。你想让我干什么?说一说,我配合。”
郁言璟审视她:“你不是不想做?”
“现在想了,”唐霏俯身,拉进两人的距离,丰满红唇上翘,笑得蛊惑人心,“因为我现在很想很想,看到你后悔到痛哭流涕的模样。”
“我最喜欢看男人哭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郁言璟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不妨碍他的耐心走到尽头,冷冷吐出两个字:“神经病。”
唐霏收住笑,摆了摆手:“一个劲折磨自己的那才叫神经病, 比如你。”
她几近挑衅地看了郁言璟一眼,指指自己,“像我这种折磨别人, 看别人痛苦我就高兴的,叫疯子。”
郁言璟讽刺道:“折磨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会高兴?”
“谁知道呢, 我没试过,”唐霏满不在乎, “别说那么多废话,告诉我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