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将军昨日便该到了,所以吴将军今日天刚亮就派小的两人去迎将军。小的们沿着回城的路找过去,在关外五十多里的那片竹林外寻到了将军他们,可是将军已经……已经……”
他话说不出口,干脆抬手一指,让青岚往靠窗的竹榻上看。
青岚方才匆匆跑进来,没留意此处,如今才发现,那竹榻上分明横着一个人。一块旧苫布从头遮下来,只露出那人一双套着皂色战靴的大脚。
战靴上沾了血污,却仍能看出其头部加覆了一小块皮革。
父亲节俭,去年靴子头磨薄了,又舍不得换新的,就加了这样一块皮子。
青岚仿佛一下子跌入了冰河,冷得直打颤。
她探手抓住那斗篷半晌,终于呼啦一下子掀开。
面前是张泡得白肿的脸,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让她片刻间有些喘不过气。
这躯体上伤痕密布,竟是无一处完好,头皮被削去了半块,脸上的刀伤纵横交错。因雨水浸泡,皮肉已经浮肿绽开、伤痕暴露,以至一张脸上山峦沟壑,已全不似人样。此人身上的衣甲更是残破不堪,与皮肉黏连在一起,浸了血污和雨水,早已显不出原本的颜色。
但是这鱼鳞叶齐腰明甲与织锦战裙,的确是父亲带兵出战时的装束……
青岚扶着榻沿瘫软在地上,目光却定在那张脸上。
吴炳西望着她歪斜的身影,柔如淡墨的双眸里满是忧郁:“人死不能复生,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你千万想开些!”
青岚没有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