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等青岚再说什么,便起身要回里屋去。
青岚想追过去解释,可李大人一副碍于斯文体面休要再提的神情,连连摆手地躲进去了。
好了,大人必是已经认定她是断袖龙阳,她恐怕是白口莫辨了。
她拖着步子刚出了李大人的外间,就见卢成急匆匆地走过来,似乎有要事要找李大人。
青岚告诉他李大人才进去休息,又问他所为何事,卢成便说驿馆外一直有几个北颜兵来来回回地走动,不知有什么企图。
青岚随他到门口望了望,果然看到几个北颜兵正围着驿馆的正门转悠。其中一个听见他们开了门,即刻望过来,青岚一见那人的脸,慌忙缩回了身子。
那人她是见过的,上次跟踪郡主的人里就有他。
他们是失列及的人!
“申通事可是发现了什么?”卢成发现她不对劲。
青岚摇了摇头,对着那扇门出神。
出了昨晚的事,失列及显然是要报复她的,杀人他也许不会,但必是要给她个教训。他在北颜大权在握,对郡主尚且跟踪、施暴,她一个外邦的小小通事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一直躲在驿馆,倒是能受到庇护,可她此行就是要查访父亲的下落,怎能一直龟缩在此
半晌青岚抬头看向卢成:“卢大哥,我记得世子昨日说今日会来找李大人说行刺的事,是这样吧?”
卢成想了想:“是倒是的,你想把这几个人告到世子那里?可是这几个人完全可以说他们就是闲逛,世子顶多申斥他们一通,等世子走了,说不定他们还会再来。”
青岚笑着点点头:“这是自然,所以有件事想请卢大哥帮忙。”
次日,北颜的不里惕城,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子里,许绍元正站在廊下听徐智回禀。
“小人按您说的,查了康郡王的猎场。自从康郡王两年前被召回库河,那个猎场就一直没人用。我们的人日夜守在那附近,发现每隔一日的夜里会有人送几个大桶进去,有的是水,有的是炭。可那些看守猎场的人都是轮值,根本用不着这么多水和炭,他们偷偷摸摸地用这么大的火耗,很可能就是供冶炼之用。”
许绍元点点头:“看来这位康郡王谨慎得很,开采和冶炼都是悄无声息的,又用猎场做幌子,难怪连库河城的人都没发现端倪。”
徐智连连称是:“我们的人也只是听说过一些传言,一直找不到实据,原来是藏在了猎场里。”
许绍元思忖了片刻:“那些送水进去的人,或是偶尔冒出来的生面孔,要盯紧些。再看看他们家里有何需要,或者有何难处,找个合适的机会仔细探问猎场的事。”
徐智应诺。许绍元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如有必要,也可用些非常手段,倒不必顾忌什么……总之务必查清楚。”
徐智并不意外,即刻应下来。
“四爷,还有一事,卢成来信了。”他手里一直捏着一封信,此时呈给了许绍元。
许绍元眸光一闪,迅速将信取出来看。
他眉头轻轻蹙起,片刻之后又舒展开来,神情颇有些愉悦。
“……失列及这个人,线报里有没有听说过?”许绍元将信折好交还给徐智。
卢成在信中说,申通事因得了北颜郡主的青睐而为北颜的权臣武将失列及所妒,失列及让人守在驿馆外,伺机找申通事的麻烦。
申通事为了脱困,便假作孤身一人,离开驿馆,引那些人尾随。他们进了一处偏僻的小巷,意欲加害申通事,申通事与之力搏之时,卢成才突然现身将几人击倒,带回驿馆,交给李得琳。此时恰逢北颜世子察罕与李得琳会面,李得琳得知缘由,当即要求察罕给个交代。
因行刺的事尚未查清,察罕本就是来向李得琳告罪的,此时遇到这样的事,当即表示一定严惩,绝不姑息。
此事算是暂时解决,只是申通事的手为利刃稍稍划伤,卢成向他告罪。
徐智不明就里,但既然四爷问了他自然无有不应,仔细回忆了片刻道:“小人是听说过失列及此人的,他好像是北颜世子的妻弟,手里握着后族的实权,连世子也敬着他。先前有几个大景的客商到库河当地的衙门状告失列及,说其令手下殴打他们。只是这些人与大景朝廷并无联系,所以这些案子不了了之,大景朝廷也不曾追究。”
许绍元背着手在廊下走了走:“……找到其中的一两家,让他们去见李得琳,就说钦差大人正在查失列及的事,要给他们做主,让他们有什么证据,尽数拿出来。”
这小姑娘够聪明也够有胆魄,只是有些事她还力不能及,但这些事于他而言却是唾手可得,便就顺手帮帮她吧。
“……是。”徐智糊里糊涂地应下,“四爷可是要对库河城的那几位动手?”
许绍元摆了摆手:“倒也不是。不过等这边的事查清楚,我们也要去库河了。有些事可以提前做……明日,你让人以北颜世子的名义,给康郡王送一样东西”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