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妃打了个招呼,继续安静木讷地坐着。
宁王妃还是以往那爽利泼辣的性子,没有什么芥蒂地朝褚映玉招呼,让她过来坐。
暖阁里的人的目光都落到褚映玉身上,不少人都特地奉承她,面上极尽讨好之色。
安王妃的表情越发的僵硬。
以往这种讨好都是衝着自己来的,只要她出现在各家的宴会上,她就是所有人目光的中心,她也享受这种尊荣和风光。现在出风头的人变成旁人,自己只能坐在角落里看着,才发现这滋味有多难受。
这场赏花宴,安王妃实在难受,中途便离席了。
众人见状没说什么,昌乐公主更是直接派了个嬷嬷送她离开,没有像以往那般,亲自送她出门。
安王妃见她围着褚映玉说话,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明惠郡主不忍母亲独自狼狈离开,亲自送她。
安王妃看她形容憔悴,明明成婚不到一年,女儿却瘦得厉害,想到那赵仲成与女儿成婚后不断往房里扒拉女人,将闺女的陪嫁丫鬟都沾了个遍,她心里就恨得厉害。
偏偏昌乐公主不以为意,甚至还怪明惠郡主太凶悍,居然将赵仲成打伤了,差点就伤到他的命根子,让他不能人道。
当时这事闹得极大,安王妃还特地去公主府赔不是。
想到女儿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她心里就难受。
“明惠。”安王妃心酸地拉着女儿安慰道,“你再忍忍。”
明惠郡主眼角闪现泪花,低声说:“娘,我省得的,我会忍的。”
说着,她眼里露出凶光。
这几个月的时间,已经足以让她看清楚安王府和自己的处境,也让她明白权力有多重要。
她从来没有如此渴望父王能成功,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届时什么卫国公府、昌乐公主和赵仲成,褚映玉和左明珠等人,都只能跪在她脚下。
褚映玉其实不耐烦应付这么多人,与她们虚与委蛇,但她现在身份不一般,是皇太孙的亲生母亲,想讨好她的人不少。
最后她借口更衣,总算得以脱身,寻了个清净的地方歇息。
褚映玉刚坐下,便有人朝这边过来,不过很快就被随行的婆子们拦在外面,没让她们靠近。
寄春好奇地看了一眼,待看清楚来人时,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古怪。
“是二小姐。”她小声地说。
褚映玉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被雍王府的婆子们拦在外面的褚惜玉和她的丫鬟香柳。
跟着她出门的婆子都特地挑选的,一个个孔武有力。
没别的,就是看着比较安心。
在那些高大威武的婆子的映衬下,褚惜玉和香柳这对主仆俩看着像小鸡崽似的,毫无杀伤力。
褚映玉淡淡地看了一眼,并不想见这对主仆,没有作声。
见状,周围的丫鬟嬷嬷们明白王妃的意思,要将这对主仆驱赶离开,别扰了王妃的清净。
自从去年荣亲王世子陆子晏被弹劾入狱,虽然最后顺利地从牢中出来,然而亲王世子之位被废,成为一个寻常的宗室之子。
作为他的妻子,褚惜玉也不再是荣亲王府的世子妃。
是以雍王府的下人对她也不必太客气。
眼看雍王府的下人拦着不让她过去,褚惜玉顿时有些急,赶紧叫道:“长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她拽着婆子的袖子,焦急不已,脸上还有哀求之色。
褚映玉闻言,抬眸看过去。
半晌,她开口道:“让她过来罢。”
拦人的婆子得了命令,让褚惜玉过去,至于丫鬟香柳,没让她过来。
褚惜玉过来时,能感觉到周围的丫鬟婆子都恶狠狠地盯着她,并未将她放在眼里,同时也防着她,生怕她会伤害到雍王妃。
她心里苦笑,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那本事和褚映玉作对?
褚映玉打量她。
说起来,她也有一年多没见过褚惜玉。
两人虽然是嫡亲的姐妹,但因孟芙当年害死孟蓉,加上她也亲手将褚伯亭、孟芙的罪行揭穿,害得他们被处死……两人彻底地当不成什么姐妹,彼此之间隔着的是血海深仇。
大抵世人也知道姐妹俩之间的仇怨,没人会不识趣地在褚映玉面前提褚惜玉。
褚映玉也不关心她如何,过得好不好,与自己无关。
不过,虽然不关心,大抵也能猜测褚惜玉在荣亲王府的处境不会好。
这会儿看她,发现褚惜玉看着居然好像老了十多岁,明明还是个未满二十的年轻姑娘,苍老得像年近三十的女人。
看着憔悴极了,而且穿着打扮十分落魄寒酸。
褚映玉问道:“有什么事?”
褚惜玉咬了咬嘴唇,看向周围的人,欲言又止。
褚映玉面无表情地看她,见她再次面露哀求之色,终于摆手让周围的人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