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的小镜子甩在他桌上,“老二,照照自己,看自己还有脸吗?脸都丢到火星去了吧?”
胥淮西捡起镜子,用小镜子照着自己的面容,随后露出一个痞帅的笑容,“脸还在呢!”
伊子璇被噎住,脸颊微红,伸手扯回镜子,“是在!可惜是双层的!”
胥淮西:“你骂我厚脸皮?”
时深咳得有些猛,整个人埋在桌子里看起来有些憔悴。
安瀞借着和伊子璇说话的空挡回头望去,他的眼睛紧闭着,睫毛随着咳嗽剧烈颤动,眉头紧蹙,让安瀞的心揪着发疼。
“你这样行不行啊?是不是昨天那个学姐找你表白的时候冻到了?”胥淮西突然提起学姐,安瀞一瞬止住呼吸,她有些想听,又有些不想。
时深勉强睁开眼,“可能吧。”
胥淮西凑近他小声问道:“听她们说,你和学姐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时深视线从他落到安瀞身上,看她缩着的后脑勺自嘲似地扯了扯嘴角,垂下眉眼掩饰住眼底的落寞,“嗯,随口诌的,天天送东西太烦了。”
安瀞手中的笔尖重重陷进纸张,穿透了两张有余,脑中顺着他的话语炸起烟花,早上那点难受的感觉瞬间消失。一天都在停留的那一道数学题现在也变成了扭动的音符,看起来极为顺眼。
胥淮西啧啧两句,“那你下下节体育课别去了吧,我帮你请假。”
时深微点下颚,没有应答。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安瀞趁着老师不注意,一个人偷溜去医务室买药,退烧药、感冒药、止疼药、喉片喉糖、急支糖浆,几乎是和感冒相关的全部买了一遍。
她顶着寒风和雪花朝教学楼狂奔,医务室在学校最里边,和教学楼的距离几乎绕了整个学校一圈,不过也就不到4公里。
步子在教学楼底开始慢下来,每走一步都像走在寒山之巅。明明室外的风雪更大,可走在阶梯上的坎坷,是刚刚狂奔时所没有的。
那大概是胆怯和懦弱的结合。
她轻轻推开虚掩的教室门,时深趴在桌上假寐,长腿直直伸在书桌右侧,面朝里看不见表情。
安瀞蹑手蹑脚走进教室悄悄朝他靠近,短短几米的距离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帽檐的雪花化为水滴落在地上,大小不一的水花将尘土凝结,随后晕开。
时深微掀眼帘,就看见通红的小手将透明的塑料袋放在他桌面,畏手畏脚的样子像极了偷摸藏东西的松鼠,他明目张胆的透过对面窗户看她的侧脸。
羽绒服帽子上的毛像被霜打的茄子焉搭搭的,鼻尖微红,小巧精致的下巴埋在高领毛衣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圆眼。
他蓦然想起胥淮西曾说的,她的眼睛很亮。
他想出现在她的眼睛里,让她如茶水般琥珀色的眼眸只盛满他的身影。
安瀞放下药,看着他的头顶默不出声,又察觉自己身上寒气太重退了几分,默默看了他一会儿,才轻手轻脚走出教室。
教室门从外被阖上,时深直起身,低低咳了两声,装着各色药盒的塑料袋外面没有一丁点儿水渍,应该是被揣在了怀里。
他伸手抚摸上袋沿,却始终没舍得将它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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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瀞!班主任找你,让你去趟办公室。”教室门口有同学大喊,安瀞从书桌上抬起头,没看见喊她的人的身影。
心中不免有些奇怪,环顾四周有没发现什么异常,她低头和厍听露说了一声,起身朝室外走去。
连续下了一夜的大雪已经停了,冷气流肆虐着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安瀞紧了紧领口,带上羽绒服的帽子,朝教学楼外走去。
刚走两步,就被迎面跑来的男生塞入一张纸条。
她愣了两秒,蹲下身将掉落在地的纸条捡起,纸上写着:今晚六点操场见,不见不散。
纸条被夺走,安瀞抬头望去,在她面上覆下一片阴影的正是时深。羽睫微垂,面上毫无表情可言,嘴角向下看起来还有丝薄怒。
时深将纸条握进手里拧成一团,眼帘微抬直视她的眼睛,“快上课了,要去哪?”
安瀞躲避视线,嗫嚅道:“刚有同学说老班找我。”
“回去吧,没人喊你。”时深拽住她的袖子,快步朝教学楼走去,板鞋踩在被数人踩过的雪地里,迭在重重迭迭的鞋印之上。
他的鞋码好大,安瀞视线顺着脚印向上,他粉嫩的关节嵌在她校服袖口处,揪起的点点布料将他掌心的温度透来,明明没有肌肤接触,可那一块还是灼烧了起来。
短暂的碰触在踏进教学楼阶梯的那一刻离开,时深的步伐比较大,一节节阶梯走起来有些委屈,长腿似乎一抬便是两节,却还是配合着她慢慢走着。
她第一次觉得三层楼的阶梯有些短,短到后续的几年,总能回忆起这几分钟的时光。
天气太冷,晚自习前大家都老实地在教室复习,或是聚成一团聊着电视和综艺,伊子璇最爱这些,和同寝室的余芝几人窝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