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的照片,很多时深的侧脸、背影,唯独没有二人的合照。
她好像第一次真真切切意识到了,原来她并不存在于他的世界里。
炎夏随着闷热的风吹到了校园,老式的风扇在头顶叽呀直叫唤,夏季校服均是长裤,大家伙都被热的不行。
胥淮西拎着两大袋雪糕进了教室,说是时深请客,大家哄闹一堂,纷纷朝走在他身后个高的男生道着谢。
时深跟着胥淮西分着雪糕,恰好递给安瀞,安瀞礼貌道谢,和众人一起吃了起来,雪糕似乎和小卖部的牌子都不一样,味道是浓浓的可可味和牛乳交杂。
入口还有些果肉的丝滑,似乎有橙子味的果酱。
雪糕的签子上有印着文字。
你说奇不奇怪?包装上是英文,可签子却写的中文。
【我喜欢你。】
趁着他人看不见的时候,她偷偷洗干净藏进了书本里,就像她把自己的心事一样藏进了以他为中心的青春里。
临近期末考试前的那天,狂风大作,原本明朗的天空在顷刻间暗了下来,乌云遮蔽了日光,风吹走空气中燥热的黏腻,但迟迟不见雨落下。
晚自习下课前,大家理着书本放上讲台边,给考场腾着位置,厍听露晚上回家,先走了一步,安瀞慢吞吞理着东西,教室里人几乎走了大半。
唐德泽帮她搬了两趟,陈伟喊他回宿舍,他跟她道别后跟着陈伟离开了教室。
安瀞理完所有的书本,回头便看见时深站在走廊,昏黄的灯光将他身影投在窗户上。他的对面是发丝被风吹到狂乱的卫忆雪,泛红的面上笑开了花,接过他手中递给她的粉色信封。
粉色信封……
时深笑着去揉她凌乱的脑袋,卫忆雪粉唇开开合合,他宠溺地点头。
安瀞整个人站在原地,像是武侠剧里被定住了身形,心像是被人重重掐住。很累的感觉,很难受,心很痛,明明在呼吸,却感觉到了窒息。
像是在看不见的角落被公开处刑,原本还热到冒汗的毛孔被寒气笼罩,冷到血液都是冰凉的。
伊子璇在门口喊她,看她像个木桩子似的便走进来拽她,发现她毫无反应,“你怎么了,安瀞?手怎么这么凉?低血糖?”
她牵着她的手摩挲了两下,恍惚间伊子璇好像塞了颗糖进她的嘴里,味道很苦,苦的像七八十种中药大乱炖,卡在喉间不上不下。
她不知道怎么走出的教室,脚步很沉,那晚的风很大,她喜欢的男孩子和别人告白了,是该心碎吧?
是该心碎,她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她呆呆地坐在宿舍,听着伊子璇和舍友在八卦,他们说的话像吵嚷的电视剧,她能看到她们嘴在动,手在动,有人在笑,有人在跑,可她呢?
她在哪呀?
她在干什么?
心好像碎掉了,很痛,但又像麻木似的,她明明很难受却哭不出来,眼眶很涩很干,鼻子也很酸,但唯独没有眼泪。
真好啊!
再也没有去偷看你的理由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将他的名字在纸上写了上万遍,但那盛满爱意的纸张,却被他亲手撕掉了。
积蓄了一天的雨依旧没落下,阵阵雷声像在头顶炸响,宿舍到点熄灯。
安瀞躺在床上,耳边很安静,可她的脑子里却乱糟糟的,她把从见到他以后,和他有关的点点滴滴全部回想了一遍,越想好像就会陷的越深。
是熄灯了,可安瀞觉得黑下来的不止眼前,还有她的世界,空气好像被凝固住,周围只剩下自己,孤孤单单的。
似梦似醒,三四点便再无睡意。
她起床走到阳台,望着看不见星月的夜空,风吹在她的身上,说不出是风凉一些还是她更凉。
安瀞以为自己经过一晚的平静,应该不会再多糟糕了,但她完全高估了自己。
她先是连续喝了三瓶豆奶,一口气闷了一瓶又一瓶,若不是伊子璇制止,她完全有可能站在小卖部继续喝下第四瓶。
伊子璇有些担心,“安瀞,你不会是患上考前焦虑症了吧?”
安瀞大笑着摆手,“怎么可能,我很正常,就是有点渴。”
嗯,她很正常。不过是语文写了两道题就开始晃神,作文全在水字数,牛头不对马嘴,数学单选想着a选了c,英语就更离谱了,听力部分听什么都像abandon(放弃)。
真可笑!她明明很平静啊,甚至喜怒哀乐都好像与她无关了,可她为什么大脑全是空白的,脑海像是卡碟了一样,重复播放着时深递给卫忆雪情书的那一幕,反复的回想像是有刀在她的心上一下一下地磨。
杀人诛心,满清十大酷刑也不过于此吧?
次日的考试稍好一些,但也没有好到哪去。
阴沉的天气打了两天的闷雷,最后一门考试的结尾铃响起,安瀞的试卷被监考老师收走,浑浑噩噩地理着东西走出考场。
时深和卫忆雪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