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的荧点拼凑出英文字母,先是a再是j,紧接着是数字5、2、0。
电光火石间,她像是灵光乍现。
那年的烟花,原来是aj520,安瀞我爱你。
鼻头微涩,眼眶的酸胀感虽迟但到。
绚烂的烟花不停在空中炸开再四处分散。
时深轻柔的话语从耳边传来,“我不想只做你的朋友了,可不可以在前面加个男字?如果可以的话,你回答我个好,不可以的话,我以后会天天和你说,直到你说好的那天为止。”
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声响,烟花在此刻熄鼓,被炸乱的纸盒还冒着硝烟,时深站在路边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愣神。
时深的手在口袋里捏紧,路灯将他的影子在白雪上拉长。
急促的喘息在前方响起,鞋子踩在松软雪地上的咯吱声很紧密,他抬头望去,就看见安瀞穿着单薄法兰绒睡衣,脚上还踩着毛绒绒的拖鞋,直直朝他奔来。
他急忙拉开外套拉链,安瀞顺势扑进他怀里,他用外套两侧将她包裹住,生怕她冻到着凉。
安瀞白净的脸上早已挂满泪痕,她埋头在他黑色毛衣上来回蹭着,声音闷闷的从他胸膛处响起,“每年的烟花都是你放的?”
“不是。”时深将下巴搁在她头上,“刚去法国那年没回来,让胥淮西帮我放的。”
见怀里的人儿不说话,他低头看她,只看到她微红的眼尾,清冷的破碎感一下撞击在他心脏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手臂环紧了几分。
“你答应了吗?做我女朋友。”
安瀞伸手掐他腰上肉,捏了几下都没捏起来,肉紧实到这个地步,她抬头看他,“我都这样了还不明显吗?”
他薄唇含笑,将额贴上她的,“那你的迎春开花了吗?”
安瀞咬牙,“开了开了,烦死了!一天到晚就叨叨叨个没完,你要拿我的告白内容叨多久!”
时深看着她炸毛的双眼笑得一脸得意,“你就对我表了这么一次白,我自然要说一辈子。反倒是你,我告了这么多次,一次都没有回应。”
安瀞泫泣的表情僵住,“除了烟花、雪糕签、复习资料,还有?”
“可多了。”时深吻了吻她的额头,翘起指头数了起来,“那次春游爬武当山,都老师问我暗恋的女生,我回了她个沉默,那时候我就是比的安静的意思。”
安瀞缩了缩脖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冷笑话。
“请全班同学吃雪糕,为了给你的签子上写下我喜欢你,全班的雪糕都是我亲手做的。”
怪不得她后来去找那个牌子的雪糕,却怎么也吃不出那年的味道,她还以为自己记忆中的味道出错了呢,原来是他亲手做的。
不知道卫生合不合格。
“给你送的学习资料,每张纸的缝合页都写了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这是什么藏头诗吗?告白也在玩密室解题?
“学校十周年庆,你贴近我的时候,我也说了我喜欢你。”
确实说了什么没听清,她还以为是幻听。
“你的校服领口处,我也写过我喜欢你。”
“还有毕业时在你通讯录上写的那句话‘今天天气真好,风又轻柔’,它的前面是‘如果我真的爱过你,我就不会忘记,当然,我还是得不动声色地走下去,说,这天气真好,风又轻柔。’”
“安瀞,我爱你。”
时深紧紧抱住她,两人一时间都没了言语,安瀞只觉得一切像场梦,她不抓牢就会醒来。
“其实……”安瀞从他怀里露出圆圆的后脑勺,吐出的气透过毛衣渗在他胸口处,很快濡湿了一片,“我还表过一次白。”
时深挑眉,“什么时候?”
安瀞抬头望他,娟秀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红唇一张一合,像是引人采摘的红玫瑰,“高考结束那天的夜里,我给你发短信了。”
时深忍不住亲在她唇角上,“那真是可惜了,那晚我就站在这,手机摔坏了,你说的什么,能不能再和我说一遍?”
“那晚站在这的人也是你?”安瀞彻底吃惊了,那晚的雨很大,打的窗子都噼里啪啦作响,他站在雨里那么久,都不会疼得吗?
“是我。”
安瀞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接替着刚干涸的泪痕落下,漂亮的圆眼像是水洗的葡萄,红血丝交缠,时深隐忍着贴近她,“我想吻你,可以吗?”
又是可以吗。
安瀞模糊了双眼,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嗓音娇软,“听你的。”
热烈的吻应声而下,炙热而又滚烫的鼻息相互缠迭,分不清是谁夺取了谁的呼吸,唇瓣碰撞唇齿发出的声响让两人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寂静的深夜,雪花又开始落下。
时深喘着粗气松开了她红肿的唇,“下雪了,回去吧。”
安瀞不依,还未冷却的温度再次袭了上来,雪越下越大,像是为两人的动情跳着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