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这时跳出来,给她们出主意:“娘啊,您再送点药过去,敲锣打鼓的送,众目睽睽之下送,最好让全城皆知。”
伍氏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原因,先前定远侯府对范纯时就是这么做的,儿子现在形象能洗白,多亏了范纯。
“娘是很想,但不能这么做。”伍氏耐着心,将事情揉碎和儿子讲,“真这样做的话,会得罪死金氏,要是她破罐子破摔咋办?黎家大小姐的嫁妆还没要回来呢。”
一个要面子的人好对付,要是真没脸没皮的,反而难办。
小侯爷马上改口:“娘,那您想办法帮帮我那未婚妻……总之,那钱是我未来夫人的,我还指望夫人以后养我……呃,养我未来的孩子呢。”
伍氏的脸瞬间青了,别以为你改口改得快,我就不知道你想吃软饭。
她儿子手里的钱也不少了,为何他天天欣赏银票,就没想过要将它们花出去?
被叫过来的知书闻言,尴尬地回复道:“其实小侯爷也不是一直欣赏银票的,他更多时间是欣赏金子和银子……”
每次都是一边摸金子,一边遗憾地看着她们这三个贴身丫鬟,表示十分欢迎她们对他动手动脚,他钱箱里的银子十分寂寞,想要更多的兄弟姐妹。
每每听他这么说时,蔷蔷和柔柔再高的心气也受不住,心里恶寒得不行,连带着对知书都不说风凉话了,恨不得对小侯爷敬而远之。
两个丫鬟想爬床的念头,就在一次又一次倾家荡产的危机中烟消云散。
老太太赶紧安慰儿媳妇,“好啦,别气坏自个的身体,他只是不喜欢将钱花在自己身上,对家人还是舍得的。”
老太太示意王嬷嬷拿出孙儿让人送过来的药丸子。
“你瞧,这是子宽花大钱给我买的。”老太太摸着自已多了几分血色的脸,“我先前总是睡不好,也吃不下饭,自从吃了乖孙送来的药,睡得可香了,吃饭也香。”
到了她这年纪,很多老人病都伴随而来,吃不好、睡不好,脸色自然也差。
哪想只是吃着孙子送来的药丸,效果这么好,便知这药丸不便宜。
伍氏的面色变得缓和,只是嘴巴还是要叨念几句。
她这儿子抠归抠,还是很孝顺的,之前赢了钱时也愿意给她这个当娘的花。难道儿子只是单单对自己的夫婚妻吝啬?
这么一想,伍氏多少有些心虚,这表示儿子其实还没将未婚妻当自己人。
伍氏赶紧道:“娘,我去看看库房,有什么好东西送去给黎家大小姐。”
儿子不懂事,对未婚妻并不上心,还总拿她当外人……她这个当娘的也怪不好意思的,儿媳妇虽然还没嫁过来,但已经算是半个江家人,哪能分得这么清?
她要帮儿子描补描补,看看有没有宝石玉镯子之类的,就说是儿子送的。
绝对不能让黎家大小姐发现未婚夫是个抠门精,以免她怕跳火坑毁婚……
总之,等将黎家大小姐骗……娶进门再说吧。
黎郁云端详手里的荷包,有些出神。
荷包上有一丛翠竹,典雅高洁,纹路清晰自然,一看就知道绣它的人多么用心。
春芽走进来,见状奇怪地叫一声,“小姐。”
黎郁云回过神,不动声色地将荷包收好,对进门的丫鬟露出微笑,“春芽,你回来啦。”
春芽拎着食盒进来,眼里有些忧虑,“小姐,咱们这样得罪太太真的不要紧么?”而且她们这是往死里得罪,日后小姐出嫁后,只怕有娘家都不能回。
黎郁云格外淡定,她摸了摸自己膝盖上还未消的淤青,决定让它再保留几天。
她不以为意地道:“以前咱们不得罪太太时,也没好日子过啊,你真的觉得我出嫁后,遇上什么事她会为我作主?”
春芽不禁沉默,这当然不可能的,太太面甜心苦,不踩上几脚都算好的。
“更何况,我们迟早要撕破脸的。”黎郁云低声问,“舅舅那边可有回信?”
春芽回过神,叹道:“没有。”
大概是小姐很快就要出阁,最近小姐经常想起已经去世的先太太,想要续上舅家这份亲情。
春芽对此是十分赞成的,娘家靠不住,靠舅家也行。
先太太家是商户,在泉州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大商人,不管怎么说,比平民百姓好多了,关系也近,日后小姐也有个来往的亲戚,不至于一个娘家人都没有。
黎郁云靠坐在一个松花弹墨的迎枕上,眉宇间浮现郁结之色。
有时候,她真的想不通以前的自己是如何想的,就因为继母说外祖家是商人,来往多了会被人嫌弃一身铜臭味,她竟然真的相信了,疏远了外祖父一家。
在她看来,商人又如何,大学士又如何?当初穷到路费都没有的父亲若不是娶了母亲,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想到这里,黎郁云脸上露出讽刺之色。
黎大人的运气真好,升官发财死老婆,每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