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袁奕和杨丽手把手地领着小军他们背书习字,一笔一划、一言一语,看得他们都出了神。
比起在村子里打闹,学习好像有趣了好多。
“狗蛋儿!你不回家帮着干活在这儿干啥?”看到自家儿子躲在墙头那,村民呵斥了一声道。
放下手里的锄头,男人三两步走到门口,抬腿在儿子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袁奕从屋里出来,瞧了眼那些灰头土脸的毛孩子,阻拦道:“叔,别赶他们走啊。他们想学习的话,就让他们一起进来吧。”
小军站在袁奕身边,朝着院外那些陌生的小伙伴们招着手,“就是,学习可有意思了,你们要一起来吗?”
可,可以吗?
李小孙没上过学,但总听父母在家念叨:“以后咱家赚了钱就送你去上学”,“上学了,读书了,就有出息了”,“上了学就能走出这山沟沟,考个好大学,不用过苦日子”……
前两天,他总能看到袁姐姐捧着书看,惦记着奶奶的话,他一直不敢打扰她。
杨丽朝弟弟使了个眼色,杨龙龙点点头,捣腾着两条肉嘟嘟的小腿朝他们跑了过去。
龙龙一把拉住了李小孙的手,忽闪着那一双大眼睛,也不怯生,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咱们一起读书呀?袁姐姐懂得可多了!”
李小孙迟疑了一下,还是被他从外面拉进了屋里,其他小伙伴偷偷瞧了眼自己老爹的脸色,见他们不反对,也跟着跑了进来。
李小孙拘谨地站在屋里,往常他爹的办公室里总有一股砖头味,今天,他倒是闻到了一股墨水香。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属于自己的那颗糖,羞涩地塞进了龙龙的手掌心,小声地嘀咕了一声:“谢,谢谢。”
爹教导过,别人帮忙要说谢谢。
龙龙笑颜盈盈地回道:“不客气,袁姐姐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是啊,都是祖国母亲的子孙,面对困难,又何须分什么彼此呢?
农业工程专家和水利工程师(16)
风一吹,挂在大槐树上的小木牌哗哗作响。
在村中屹立了上百年,这棵槐树不知历经过多少场风雨,听过村民多少的欢声笑语,树叶沙沙的声音像极了它独特的细语。
村里丢福牌许愿有两条规矩:
一:愿不许两次,若是挂在树上的福牌被风吹落,不能再丢上去。
二:一年只许一次愿,愿成了真的话,是要在树下供些水果还愿的。
因为有这两条规矩,村民们都想把自己的福牌丢得高高的,这样就不会在下雨时被吹下来。
“姐姐,你许好愿了吗?”
李小孙攥着那块福牌,手指一次次地摩挲着上面的那个“福”字,最后交到了袁奕手里。
那是袁姐姐方才教自己写的字,除了这个“福”,还有他的名字“李铁蛋”和自己老爹的名字“李铁柱”。
把字刻在福牌上,一定会更灵验吧。
李奶奶和村里的老人们坐在树下乘凉,一边纳着鞋底,一边瞧向袁奕她们这边。
“老槐树可灵了,你要许考大学的话,那指定考得上。”
“是啊,考个好大学,去个好城市,找个好工作,就不用在山沟沟里过一辈子了。”
从李小孙手里接过福牌,袁奕只是淡淡地笑着。
仰起头,她看着树上挂着的那些福牌,双手合十,毫不遮掩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我希望靠水吃水的乡亲们都能过上好日子,以后不用再担心涝灾,年年有丰收、岁岁有余粮!”
李奶奶手里的针倏地顿了一下:这丫头,怎地不许考个好大学这样的愿呀!
袁奕刚要把福牌丢上去,旁边的李小孙赶紧抓住了福牌上的红布条。
“不行不行,你得重新许才行,”李小孙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快,“一年就一个愿望,可不能浪费了。”
像这样的愿望,村民不知许过多少次了。可每一次下大雨,他们的福牌都会从树上掉下来,无一例外。
老人们常说槐树有灵,既然许愿也无用,那定是村民们做得错事太多,槐树不肯保佑。
也是,过去的几年里村民为了赚钱,周围山上的树被他们砍了□□成,槐树又岂会偏袒他们?
就算重新种上果树弥补,也来不及了。
袁奕坚持道:“放心,这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老槐树不会答应的。”李小孙嘟着嘴,怎么都不肯松手。
袁奕歪了下头,用温和的语气哄着他,说:“老槐树不肯帮忙,还有袁姐姐和杨姐姐啊,还有其他村的乡亲们啊,往大了说,咱们还有政|府和国|家。咱们不止要相信老槐树,也得相信咱们祖|国的力量呀。”
主|席说得好:封|建|迷|信要不得。
上百年的槐树固然有灵性,但祖国的力量更为强大。与其靠老槐树给予保护,不如接受祖国的帮助,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