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捂着肚子在床上左右打滚,声音透着惭愧:“不,不知道啊……”
爆炒的小龙虾滋味又香又辣,只是这辣椒的滋味太重,为了解辣,他们特地泡了茶。
可茶的味道有人又喝不惯,这才顺道买了些橙子,靠酸甜的滋味把辣味压下去。
酸甜辣咸鲜,一次就能吃到五种不同的滋味。以为是难得的美味,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蒙了面纱的毒药。
袁奕走到男人身边,拉住他的手臂将他从床上扯了起来,“走吧,赶紧去医院打点滴,别让情况恶化了。”
旁边的寸头男擦了把嘴,强撑着从床上站了起来,两脚一软,整个人又一屁股瘫坐在了床上。
不过是吐了点东西出来,怎么手脚会没有力气?
不对,肯定是刚子的口水里有毒!
“慢点。”
寸头男刚要倒下,手腕就被一股力量紧紧地拉住了。
是这些天住在走廊里的知青,男人认得他,袁奕和其他人都叫他程功。
程功将寸头男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丝毫不嫌弃他身上的味道,努力将他从床上搀扶了起来。
“咱们去省医吧,省医离得最近,出门右拐走四个路口就到了。”
程功话音刚落,一名男知青也快步走过来,帮着他扶住寸头男的另一条手臂,“记得带上准考证,我昨天去开了点拉肚子药,医生说考生免费。”
门外的知青们陆续走了进来,将他们稳稳地扶住。
刚子身形健硕,四个人小心翼翼地忙活了半天,才一同将他的手脚抬了起来。
男人们肚子疼得直冒冷汗,知青们的脸上也写满了担忧。
忙着将他们送到医院,大家浑然忘了几天前,彼此斗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更不记得之前闹得那些不愉快。
此刻,他们都是同一战线的战友。
为了战友的身体健康,知青们手握时间,冲在最前方与那些毒素搏斗。
袁建国帮着袁奕将男人扛了起来,扭头朝她使了个眼色,说:“我们去医院就行了,明天考试,你留下来再复习一会,看会书。”
考试重要,去医院检查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正是最关键的时刻,每一分每一秒的很珍贵,容不得丝毫的浪费。
袁奕知道自己拗不过老爹,省了与他的争辩,遵从地点头道:“那好,外面路滑,你们路上小心一点。”
“放心吧!”
下楼时,知青们的动作很轻,生怕颠簸得厉害会让他们更难受。
靠在袁建国的肩膀上,男人想起了他刚才跟袁奕说的话,气若游丝道:“叔,你送我们去医院,你明天的考试咋办?”
他们来考试不过是混日子,逃避生产劳动罢了。
但对于袁建国他们来说不同。
高考,是决定他们一生的大事,多少知青在等着这个机会,一旦失误,下一次可就要等一年了……
“别说话了,”袁建国“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将男人背得更高了些,“喝了风,肚子更疼。”
跟人命比起来,考试又算得上什么?
若是不及时医治,说不好还有生命危险。
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自己袖手旁观地继续读书复习?
袁建国:对不起,我做不到。
昨天飘起的大雪到今天还未停。
趴在袁建国的肩上,寒冷的冬夜,他身上的温度比烧红的煤球还要暖上几分。
都怪自己嘴馋!要不是非要吃龙虾喝茶,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事儿!
男人耷拉着眼角,惭愧地小声嘀咕道:“叔,对不住啊……”
袁建国可受不了这么煽情的话:好歹是个大老爷们,说这样的话,只会降低他前进的速度。
袁建国故作冷漠地回他:“快别说话了,你要是敢吐到我棉袄上,我绝对要用打点滴的针把你的嘴缝上!”
害,怪不得是父女俩呢。
袁奕的刀子嘴豆腐心,简直和他是一模一样!
煤炉里涌出一股股的热浪,将房间里的味道不断地扩散出来,谁都不敢靠近。
为了不影响到大家学习,她决定把门关上,等煤球燃尽味道散得差不多了,再把屋子收拾干净。
明天就要考试了,大家很快就再次投入到了学习中。
“来,来人啊……救……”
袁奕刚才关门时总觉得忘了点什么,大家背书的声音很大,听到那若有若无的声音,才猛然反应过来:
糟糕!雷鸣好像还在睡觉!
刚才外面折腾的声音这么大,他都不醒,不会也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
推开紧闭的房门时,雷鸣整个人都倒在地上,无力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爬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要不是袁奕发现及时,恐怕再过一两个小时他就悄无声息地死在屋里了。
毕竟是当大哥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