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姜榆!是兔子,你看,是兔子,它还活着。”
温景逸压着姜榆的肩膀,她空洞的眼睛略微回神。
温景逸稍稍松了口气,手掌下移,覆盖住她不断发抖且冰凉的手背上。
“别怕,我在呢。”
他依稀记得九岁那年姜榆抱着浑身是血的小狗尸体,眼神和天空升起的朝阳格格不入,那是一双带着死气和绝望的眼睛。
姜榆从包里缩回手,手掌上沾着几根浑白的毛发,她呆呆看着掌纹线,口中嚅了几下,将眼前猩红的血色压了下去。
她平复着心情,目光流转到从包内探出脑袋的兔子上,“怎么跑这儿来了?”
“都怪我,没让他们看好它。”温景逸生怕她情绪波动,用脚尖将包踢远了一点。
“和你有什么关系。”姜榆抚了下额,有些头疼。
“当然有关系。”他一本正经,“我喜欢你啊!”
“怎么样?”温景逸搓搓她的手,放在嘴边哈了几口热气,“要不要考虑和我在一起?”
“不好意思。”姜榆迅速抽回手,果断拒绝,“听起来有点恶心,我想还是不要了。”
“小气!”温景逸本意就是为了转移她注意力,再加上被她拒绝多年,根本不放心上。
他提起装兔子的手提包,朝她撇撇嘴,“你一直也没男朋友,不是觊觎我是什么?你就装吧!”
姜榆懒得理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温景逸见她这样难受,缓和了语气,“今天就别拍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和方导说一下改成拍我单人的戏。”
“也行。”她不推脱。
温景逸一出帐篷,她就换了便服逃离片场。
拍摄场地在下半山一段空地上,上半截山路过于陡峭,不适合搬运重物和录制。
仙赐山是个小众景点,来往游客很少,也没有博主宣传,山上设施并不齐全,就连山路都是人为挖平踩实的台阶。
姜榆深深吸了口山间清新的空气,改变了下山回民宿的主意。
整座山商业化气息很少,只有偶尔几块木牌雕刻着方向以防旅人迷路。
姜榆一路往上爬,爬了大半个时辰,在看到一处石头类似于凳子一样摆放在台阶边时,打算坐下歇歇脚。
石头不算很长,刚好有一半隐在拐角处。
灌木丛一过,她的视线里闯入一个男人,他斜坐在石头另一侧背对着她。
男人占了平面一大半地盘,她这侧有点尖角,坐是能坐,但肯定不会舒服。
姜榆思索再三,还是走上前想打个商量:“你好,能不能过去一点?”
男人转过身,姜榆愣了,“厉砚?”
他穿着皮夹克和休闲小脚裤,高邦马丁靴收拢着裤脚,头发卷起几道弯,斜斜搭在左眼眉尾处,露出大片光洁的额头。
和先前见到的日常风不同,姜榆有种梦回他骑机车的感觉。
他这打扮很吸引人,起码姜榆就被硬控了几十秒才反应过来。
“你穿成这样我都没认出来。”
厉砚没说话,眉眼沉着黯淡的冷光,他起身继续向上爬,似乎并不打算和她有过多交谈。
姜榆看了眼没坐成的石凳,咬咬牙,也跟着他走上台阶。
“你怎么会来爬仙赐山?”
厉砚腿太长了,一步两个台阶,姜榆几乎要跑起来才能跟上他。
“找灵感。”
“灵感?”姜榆努了下鼻子。
记忆当中厉砚出国是国家资助,方向貌似是人工智能那一挂,难不成现如今搞科研的也需要到大自然里来找灵感?
“你不是辞职了吗?”
厉砚意外偏侧脑袋看了她一眼,那神情仿佛刚知道这消息。
之前是骗她的?
姜榆上下不自在。
走到分岔路,路牌明确写了右侧小路无法下山,厉砚看到了,却义无反顾踏了过去。
“那边不能下山。”姜榆提醒他。
厉砚回头,挑衅地看着她,“怎么?害怕了?”
“?”
嘿,她这暴脾气,跟她玩激将法?
姜榆的脚不争气地朝他身后跨。
得,她就吃这一套。
右侧的山路很明显是村民走出来的,和左侧开发出来的阶梯大不一样,泥土夹杂着黑沙,有些还有下雨后踩出来的鞋印,被太阳晒干凝固形成一个凹坑。
姜榆踩进去比了一下,比她的大不少。
“这脚得有42、43码吧?”她吐槽,听到这话的厉砚摇了下头,“44。”
“你怎么知道?”
厉砚踩上去,沿着那脚印走了几步,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她低头看他的脚,每一个坑都和他的鞋底完美贴合。
姜榆无语,不过他没比之前就知道尺码,这眼睛也太毒了。
两人走了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