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我,一个劲往后躲,又惹得众人笑话,说他脸皮也忒薄,还好意思说别人。
??我“哎呀”一声,问:“你害羞些什么呀?”都要上手把他拖回来了。
??却又有人说:“亲鱼渊有什么看头啊,等会别还把这面皮薄的小子吓跑了!咱将军是不是去歇着了?我看呐,不如正好乘着这机会,把咱将军给‘非礼’了!”
??这话一出,还真有一心看热闹的跟着应和:“那敢情好!敢亲咱将军,那才是真厉害!”?
?去亲贺平楚?我愣了愣。
?有人冲我喊:“言公子!你敢不敢啊?”
?鱼渊此时从怔愣中回过神,连忙劝阻众人:“过了过了,怎么能这么玩儿……”
?众人“哎呀”着叹气,说他不经逗,太认真。
?我想了想,拉着鱼渊把他往一旁扯了扯,朝着众人朗声说:“亲就亲。”
?贺平楚好像睡得很沉。
?帐内昏黄的烛光照在他脸上,不时随风扑动一下,他脸上的阴影就要变化几分。
?我身后站满了人,赶着来凑热闹的一直排到了帐篷外,每个人都挤挤攘攘地踮着脚,伸长了脖子要来看我“非礼”他们将军。
?我答应时很爽快,这会却萌生了退意,腿都有点软。我心里懊恼,把这莽撞怪罪于那两口酒。要不是喝了酒脑子发懵,我说不定就不会那么莽撞地答应了。
?背后有人小声催促着我,我眼一闭,心一横,凑上去就要亲,却突然又犯了难——亲哪里?
?似是有人看出我的犹豫,在我身后小声叫唤:“亲脸!亲脸!”
?更有喝多了上头的,不怕天塌似的,跟着叫唤:“亲嘴!亲嘴!”
?我在心里啐了一口,真有你的,叫我去亲嘴?
?但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我既然答应了,就总得把这一口亲下去。
?到底亲哪里?我目光落在他脸上。锋利的眉,高挺的鼻梁,透着些薄情的唇。这张脸带着不同表情时,总是各有各的好看,尤其是那双眼,蕴着温柔又含着锋利,在梦里总是尤其清晰。而此刻他闭着眼正在熟睡,烛光下的长睫投下阴影,根根分明。
?我俯身,带着些颤抖,吻了他的眼睛。
??
亲完这一口,贺平楚还是没反应,睡得可死;我却不知怎么的,像是被踩了尾巴,捂着嘴跳起来,冲到门口一个劲地把那帮子人全部往外推。
?好不容易挤出去,我高喊一声:“我喝醉了!回去歇息了!”忙不迭地跑了。
?回去的路上也是心如擂鼓,回想着刚刚那个吻,贺平楚薄薄的眼皮。我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害羞,心想这算什么事?
?回去之后孟尧光已经睡了,给我留了灯。我洗漱好上楼,躺在床上,鬼神鬼差地摸出那根桂花簪子。
?姜延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若是将来公子有了中意的姑娘,可把这簪子送与出去。”
?中意的姑娘,我至今没有,却好像……对一个男人动了心?
?我把脸埋在被褥里,觉得自己是一只不检点的狐狸。怎么才见了人家几面,就敢说“动心”,这不是耍流氓吗。
?可我摸着簪子上精致的桂花,脑海里不能自已似的,幻想出一幅画面——我亲手把这簪子戴在贺平楚头上。他睡觉时铺在枕上的头发长而墨黑,戴这簪子想必是极其好看的。若是他能笑一笑,那就更好。
?我又转念一想,姜延当时说的可是“貌美贤淑有德行的姑娘”呐。这里边随便拎出哪个词,贺平楚也是一个都不沾。
?可我确确实实想把这簪子戴他头上。
?七想八想了这许多,困意逐渐袭来。我还有些醉意,昏昏沉沉地睡了。
?翌日一早,我是被孟摇尧光喊醒的。
?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成了一团球,孟尧光抓着被子摇晃我:“今天鱼渊他们就要走了,你要不要去和他们告个别?”
?我这才清醒,一骨碌坐起来。
?对啊,今天他们就要走了,我居然差点忘了!
?我赶到军营的时候,昨夜欢闹的痕迹已经被收拾好了。大伙恢复了井然有序的样子,搬东西的搬东西,收拾的收拾,和昨晚那帮疯疯癫癫的糙老爷们判若两人。
?我找到了鱼渊,他正在帐内收拾东西,见我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兴,笑着说:“我还在想着你会不会来呢。”
?我拍拍他肩膀:“你要走了,我当然要来和你道个别。”
?鱼渊一边收拾,一边和我聊天。他先问我昨晚喝酒了回去有没有头痛,我说没有。他便又说起他们要一路北上,抄近路会途经大泽,那里有顶漂亮的丹顶鹤。
?说到这里,他又伤感起来,说此后就此别过,但他会一直记着我这个朋友。
?我也有些难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说我也会记着他。
?我帮着他一起收拾,他东西不多,三两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