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过苏循的头发扬手就要打。
就像冰水洒在了火苗上,苏泽希张张嘴没来得及说什么,脸部扭曲地站在原地,好不容易挺直的背和肩颈如今又弯了,张张嘴想对大儿子解释,但是苏青玉根本不想理他,把饭随手放在了地上然后敲铃喊护士,他拿起被子将苏循视线全部遮住好让眼泪不滑落脸上,好让好不容易消肿的脸再次肿起。
“不哭,乖,不哭小循……”
“疼不疼啊?哥抱着……”
苏青玉颤抖着抱着苏循,一眼看到了纤细的手上因为针已经拔出来的原因,血已经凝成了血珠,雪白的皮肤和鲜红的血刺激着苏青玉。
“不哭了小循……不哭了……”
“哥一直在呢,没事的……”
苏青玉哽咽着抱着苏循,直到护士来才分开。
“……谈好了,他们要二十五万,不包括医院支出和术后……小循还没满十四岁,不用负刑事责任,但是民事赔偿免不了的,医院明天会出证明。”
苏泽希看了眼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生点点头,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是抠了抠手指,跟在他的身后出了病房。
苏循被打了镇定剂,躺在床上,苏青玉赶紧坐在他的旁边,查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腰腿还有背全是擦伤和淤青,脑袋轻微脑震荡,刚才的眼泪让他好不容易好一些的脸部又肿了,苏青玉叹口气,困意袭来也不敢睡,隔壁警察在和苏泽希谈话,但是一问三不知,问道为什么打人也是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说自己情绪上头了,最近压力大,没想到那么听话的儿子做这种事情,没想到自己脾气突然就上来了……
凌晨三点,所有事情才归于平静。
“……我开房了,这里怎么会睡得舒服呢?”
苏泽希看着苏青玉,苏青玉没什么表情地摇头,拿着护士借给他的外套,“爸爸去休息吧,总不能让小循醒来一个人都不在。”
这太残忍了。
苏泽希抿抿嘴没有过多劝阻,离开了医院一个人去了酒店开了标间。
出医院的瞬间,苏泽希拿出来手机点开了微信,同一个人发出了好几条消息,苏泽希进入电梯拨打了电话,随后打了个车去了另一个酒店。
病床上的人已经熟睡了,为了避免苏循自己无意识地抓挠伤口,双手被绑在了床上,睡颜并不安稳,苏青玉看着看着,始终背着书包的人也睡下了。
第二天,律师警察和医生齐聚一堂,苏青玉害怕地抓着大腿上的裤子,指尖神经质地扣着大腿肉,明明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苏青玉却头皮发麻脑袋清醒,他听着律师和父亲的商议,出乎他们意料,本来以为过了一晚上会反水的两家人,此时却突然变得很好说话,仿佛昨晚咄咄逼人的他们只是脏水滋生的孳息附身之人,如今到了白日,反而是有血有肉的真人了。
道歉,永无止境的道歉,苏循颤抖着弯腰、跪下、磕头,重复着这个动作快一个小时,苏青玉心疼得不行,心脏仿佛都被掐住,但是早已醒来的男生不愿意见苏循,于是始终嚷嚷着让苏循跪下磕头道歉的苏泽希也闭了嘴,点头哈腰地把所有人送走了,对着苏循拳打脚骂,被警察拉住才堪堪止住。
赔款一共花了四十万。
全部从那张卡里划出来了。
“……我们也是家人不是吗?那是妈妈留给你们的,爸爸还会乱用吗?爸爸、爸爸是有些对不起你们,自从妈妈走后就忙着关心不了你们……但是我们是家人啊青玉,你卡里这六十多万可以很好地减轻我们的负担,无论是用于你们上学还是你们日常支出,爸爸都会轻松很多不是吗?”
“一次都没有跟爸爸说是不是有点过过分?爸爸对你们还是很好的吧?”
“……是,我、对、对不起……”
苏青玉很少被训,母亲跟他说千万不能让父亲知道的时候,他就把卡好好地藏到了房间里面,爸爸不会来他们房间,所以那里很安全。
苏青玉红着脸,肩胛和肩膀都弯着,苏泽希叹口气,“卡呢,你就自己拿着,但是呢不能乱用,爸爸也知道你长大了,也该学着锻炼自己的自制力了。”
“爸爸拿着吧……”
“密码是弟弟的生日。”
苏泽希握着方向盘的手握紧,然后眼珠一转扯出一个笑容,通过前视镜和苏循对视,苏循却是低着头将落在哥哥身上的视线强制收回。
“青玉果然是最让人省心的小孩儿了。”
“苏循啊……”
……
“爸爸。”
苏循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额头和膝盖都带着尘土,“爸爸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但是就是你的不对你知道吗?怎么能人打成那样,我把你、哥哥把你送去学武是因为这个吗?是因为你的身子特殊,是因为要保护你,爸爸有对你说过什么重话吗?”
……
苏循低着头,看不清神情,轻柔的头发遮住了伤口,苏泽希皱着眉但是看到苏循低头仿佛认错的表情却露出了满意的神情,但是还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