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杠……
苏循冷着眸子将验孕棒扔到了马桶里面,然后离开了公共厕所。
几次不够吗。
苏循皱着眉毛,对自己的子宫不是很满意,随后烦躁地“啧”了一下,跟着同学回到了研学的队伍。
手机震动,聊天界面就几条消息,一是他出来研学的照片,一是回家睡觉的请求。
他哥一条条回着他的每一条消息,也不觉得麻烦,而他也能肯定,他这些研学的照片会转存到他哥的手机里面,而他的请求自然被同意了,因为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去了,他哥也会想他的,他哥也离不开他。
研学结束的时候,解散的地方下了雪。
苏循知道他哥喜欢雪,于是拨通了电话,围着围巾松散地趴在窗户看着逐渐变大的雪,鼻尖也变得冰凉,手机的摄像头对着街道,还可以看到尽头的海,路上行人几乎没有,但是有学生下去玩雪。
“小循……让我看看你的脸,看看瘦了没?”
苏循笑了,在录屏之中两张有七分像的脸处于同一块屏幕,苏循一只手拿着手机,大拇指搭在了屏幕上他哥的泪痣上,眉眼一瞬间变得温柔,却又在对视的时候用笑容冲淡了隐晦的爱意。
他下意识地摩擦那片区域,随后轻笑着进了室内,光线一瞬间暗下,苏青玉看着他的下颌,声音透过缠绕在手腕上的耳机线带着细微电流声的声音传达到了他的耳中。
“是不是瘦了?晚上有好好吃饭吗?压力很大?”
“嗯~没有啊,有好好吃饭,压力还好,我晚上睡得很香。”
镜头随着晃动的脚摇晃,苏循趴在床上,和他哥一下又一下地讲着话。
“……今年研学有写信的内容吗?”
“有啊,说是回家的时候给你们看,我已经写完了。”
眼中的光微动,苏青玉抬头,看到了景色不变的窗外,“……没写什么不能写的吧。”
苏循勾唇,眼眸眯着光倒细碎了些,他停止了晃脚,撑起上半身低着头和不太适应镜头的、皱着眉的苏青玉短暂对视,然后往旁边一倒,镜头瞬间变成了白色天花板和白炽灯。
“哥觉得我写了什么在里面?无所谓吧,本来就你一个人看,那些话你都知道啊,我都跟你说过。”
苏青玉吸气将镜头翻转,许久未涌上心头的无力感和躁郁再次溢满胸腔,“别闹——我也给你写了信,你回学校就能看到了,还有照片,我已经全部弄好了也放在里面了,记得放在相册里面,晚上早点睡。”
“好哦。”
“哥也要注意保暖,别忘记带伞。”
苏青玉顿了一下,苏循等着他挂断电话,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哥“嗯”一声,随后电话才被挂断。
“循哥,你快递——这什么啊?用这个装?”
研学的照片被每个人拿在手里研究,苏循放下了照片,然后用手肘赶走好奇的小胖子,把快递放到了桌肚里面,等着晚上回去拆快递。
周末他就可以回家了。
苏循心情不错,把刚写完的数学卷子全部分了出去。
“……我去买雪糕……滚,老子不带。”
“……说不带就不带,要买跟我一起去——循哥,吃雪糕吗?”
苏循一边擦着头一边摇头,“别半夜拉肚子鬼哭狼嚎。”
“包不会的,那我们去超市了?”
苏循挥挥手,宿舍瞬间变得安静,等吹完头发,把要洗的衣服放在门口等阿姨收走后,他就爬上了床。
桌灯刚好照亮一角,柔和的灯光打在粉雕玉琢的脸上,垂下的刘海和眸显得单纯些,多了些女气。
照片挺多,苏循一张张查看,然后打开相册从上次的空白装填,记号笔偶尔落下,很快就把小的照片放完了,他把相册放在玩偶手上,然后查看大的照片。
一张星轨,一张日照金山。
还有一封亲笔写的书信。
长这么大以来,他就收过两个人的信,一是他哥的,每年都有几封,另一个是胖子的,从认识开始,每年生日都会收到他写的信。
“……你的人生,既可以是特定参数和时间叠加下的星轨,也可以是肉眼可见让人难忘的日照金山,一望无际的旷野和让人止步的雪山我都曾带你走过,我们都很年轻,你的未来不必太过受限,我尽力带你去看世界,要求你读万卷书,我真心地希望你能抬头满眼星辰,低头满眸碎光,前途无量……
……关于你……的这件事,我想过、认真考虑过,我们是血溶于水的亲兄弟,在我们之间横跨的是不被世俗、不被我轻视的血缘关系,我不可能放弃血缘来和你组成家庭甚至……以后孕育孩子,那太疯狂了我无法接受,你还那么年轻,不是非我不可,纵使你要自由,也应该有边界,以后不要再说那些话了,你依旧是我世界上最爱的弟弟,等你回家。”
苏循将这封信放在鼻间轻嗅,随后用手指摩擦着带着小绒毛的纸张,纤长睫毛垂下的阴影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