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陆惟和盛归心对视一眼,同时喉结一动,咽下了想吐的衝动。
城下金永修也听到了如雷般的马蹄声,面色大变。
朝廷军的攻势停了一瞬,所有人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就在锦城众人高兴的山呼海唤的时候,陆惟和盛归心的脸色却更加凝重了。
陆惟吩咐方墨和钟鹤保护好章毓卿,“黑甲军来了,金永修势必抵挡不住,为了避免腹背受敌,他一定会拚尽全力想要攻破城门!”
章毓卿立刻明白了陆惟的意思。
金永修若是继续被阻拦在城外,前有锦城守军顽强抵抗,后有黑甲军砍瓜切菜般的围剿,他成了瓮中之鳖,大概率这些年积攒的部队家底都要交代在这里。
唯一逃出生天的机会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攻破城门,进入锦城,从另一个门再跑出去。
锦城守军人数远少于金永修的军队,又被齐胜天和金永修车轮战消耗掉了精力,坚持了一上午,已经是强弩之末,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金永修攻破。
“不能让他进来!”章毓卿立刻说道,“就在锦城外杀了他!”
若是金永修大军进城,给城里的人带来的必是灭顶之灾,到时候只能展开巷战,死伤更是难计。
陆惟点头,面容冷峻,“只要那瘪……”瞧见章毓卿斜着眼,面色不悦,陆惟立刻改口,“舅兄武艺过人,手下精兵强将甚广,我与舅兄合力,必要将金贼拦在城门之外。”
章毓卿哼了一声,还算满意陆惟识时务,暂时不跟陆惟计较。
正如陆惟所料,金永修已经开始了拚死反扑,重整军队,一部分列阵抵御凉州黑甲军,一部分更加疯狂的进攻锦城,妄图在和黑甲军短兵相接之前攻破城门,求得一线生机。
锦城的人知道有黑甲军前来相助,只要他们再坚持一会儿,就能赢得胜利,更是士气大振,下手如砍瓜切菜,绝不能放朝廷军进了锦城。
惨叫声厮杀声回荡在锦城上空,小小的锦城成了绞肉机,收割了无数的生命。
远处疾驰而来的黑甲军已经清晰可见了。
章毓卿攥在袖中的拳头终于松开,她甚至能瞧见奔在最前面的将领的脸,正是孟择良,旁边还有一个瘦的跟豆芽菜一样的寇乐果。
孟择良高举着手中的大刀,马不停蹄的向前衝,朝身后的将士们怒喝道:“杀不够五十人的,就从黑甲军里滚蛋,给寇大人当衙役去!”
寇乐果懵了,回过神来叉腰大怒,“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衙役是吧?你以为当衙役是没门槛的吗?”
没人搭理他,一张张坚毅的面孔挥着刀怒吼着“杀”从他面前飞驰而过,山呼海啸,震耳欲聋,直接衝击上了金永修的军队,像汹涌的洪水,如摧枯拉朽一般碾压绞杀着金永修的军队。
乱军之中,章毓卿看到了不少认识的面孔,方芩也挥着刀在奋力砍杀着。
还有一个年轻小将,杀在最前面,章毓卿瞧着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金永修从洋洋得意,踌躇满志的要将他心中的并列第一的三大仇人一网打尽,到如今背腹受敌,眼看要惨败,多年积攒的家底尽丧与此,不过短短的半日功夫。
他盗窃了国库,充盈了自己的腰包,花大钱重新装备了军队,以为就算不能力胜陆惟的黑甲军,至少也有一搏之力,没想到面对黑甲军竟然只有溃败不成军的结果。
副将急的劝说道:“大人,大势已去,撤退吧!末将护送大人杀出一条血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前方锦城久攻不下,是块根本啃不动的骨头,后面又有黑甲军截杀,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金永修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恨意滔天。
“走!”金永修下了决心,只要他还是摄政王,只要他还是皇帝的继父,他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孟择良眼看金永修要跑,大吼一声,“金贼休走!”说罢打马要追过来,被金永修的几个副将带人堵住了去路。
金永修如今壮士断腕,拚着全军覆没,都战死在这里的后果,硬生生杀出一条供他出逃的血路,准备往南逃窜。
南边是长江,过了江就是荆州地界,就是金永修的地盘。
钟鹤嗖嗖几箭过去,将围在金永修周围的将士射死,然而无济于事,越来越多的将士听他召唤,将他团团围住。
城楼上的章毓卿一看,拉着陆惟叫道:“金永修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