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这里?”
“是的。我的媒体作业需要在这里完成。原本来演这个位置的混蛋爽约了,所以我需要你。”蒂芙推着赛德的肩膀,把他带到一辆出租车前,强硬地把他塞进去。
“嘿蒂芙尼,我没有任何拍摄经验,你不能就这样赶鸭子上架。”赛德不满地摇开车窗探出头。
“不需要什么演技,只要会亲吻就行了。这是珀西,你的临时搭档。”蒂芙把赛德的脑袋推回去,让他的脸朝向另一旁的驾驶座。
赛德堂皇地盯着珀西。上午在绿茵场上凶猛的四分卫换了一件松垮的灰色条纹衬衫,内里搭配简洁的白t恤,额前的头发都薅向脑后,完整露出一张特别的脸。作为夏利的弟弟,珀西除了眼睛外,长相与夏利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他的五官像魔戒中的精灵族,颧骨上星星点点的雀斑和红褐色的头发配合上宽阔的肩膀让他显得傻气。比起金发碧眼,五官轮廓精致柔和的夏利,他显然古怪得多。
“嗨。”赛德干巴巴地开口,有些坐立不安。
珀西挑眉,向他露出友好的笑容:“嗨。”他左边门牙有角小小的缺损,看起来像是缺钙导致,但胜在齿列整齐,一口白牙看起来十分工整。
“呃……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记得。”
这个开场白太愚蠢了。赛德顶了顶腮帮:“那好,起码我们都不用跟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亲吻……”
“我们其实是同一个高中的。”珀西饶有兴味地看着愣怔的赛德,露出一个促狭的微笑,颧骨上的雀斑变得活泼起来。
蒂芙向场记打了个响指,场记机敏地拿来场记板,板声响起——“a!”
“什么?台词是什……”
“是默片。”
赛德诧异地盯着侧头朝他吻来的珀西。他两只手撑在方向盘上,那双特殊的蓝绿色眼睛半眯着,纤长的睫毛扫过赛德的脸颊。珀西的嘴唇很薄,有些干燥,吻来时十分羞涩,赛德感觉像是被兔子舔了一下唇珠,他木木地张开嘴巴,珀西却没有再进攻。
“别停下来珀西!”蒂芙不满地暂停录制:“再勇敢一些,激烈起来,最好咬他一下。”
珀西的脸颊滚烫,朝蒂芙喊道:“这是我第一次和男人接吻!”
“但你接了这场戏?”赛德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嘴唇。
珀西讪笑了一下:“是的,我有把柄在蒂芙手上。”
赛德同情地点点头,那边的蒂芙喊了“a”,珀西再度朝他吻来,落日余晖为他浅褐色的睫毛渡上一层轻薄的光芒。这次他大胆了许多,似乎是使用了对女孩的技巧,作为一个四分卫的荷尔蒙在这个吻中完全体现,轻慢的勾连与力度克制的舔舐。赛德闭上眼睛,自然地张开唇,大胆地勾缠住珀西的舌头,珀西愣了一下,赛德在他停下来前用犬齿在他下唇轻轻压了个印,左手压住他的后颈,攻守在这瞬间转换。
赛德的亲吻风格和斯文的长相完全不匹配,没有奇技淫巧,唇齿的勾引热烈而直接。珀西无措地凝视眼前专注的赛德,直到赛德挑衅般舔过他的门牙,他恼怒似的紧闭双眼,不甘示弱地抚摸赛德的脸颊,手掌慢慢顺着颚线下滑,停留在他颈侧与锁骨之间。原本充满匠气与边界感的亲吻粗糙而真诚起来,唇齿相碰的咂舌声与忽然降临的瓢泼雨声混在一起。
赛德的身体渐渐发热,他敲了敲珀西曲起的指关节,珀西微微掀起眼皮,昂起头,错位的抽离及时停止了这段白热化的亲吻戏。
雨水打在铁皮车顶,周围光线变暗,路灯骤然亮起。赛德无言地看向趴在方向盘上闷笑的珀西,伸手拍了拍那不断耸动的肩膀。珀西像惊吓到的公鸡般手忙脚乱地坐直,手背狠狠撞上方向盘旁的一堆按钮,意外地打开了车子的收音机——这部八十年代的老福特居然播放起了voa。
赛德和珀西对视了一眼,忍俊不禁,默契弯了眼。
“美国歌声?”赛德嘴唇上挑,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珀西跟着笑了一声,甩了甩撞红的手:“达瓦里氏你听错了,这是摩丝牛电台。”
蒂芙护着摄像器材跟两位姑娘小跑来拉开后车厢:“绅士们,能让我们搭个便车吗?”
纽约连续下了一周的雨,上一周的晴日荡然无存,一阵寒风残忍地将仅剩的阳光卷走,留下密布的乌云与湿雾。受雨水、气温与清早九点半的影响,公开课上的学生们都懒懒散散,睡眼惺忪的模样。
提米托着下巴喃喃道:“纽约阴雨潮湿,凤凰城阳光普照。”他忽然醍醐灌顶,翻出笔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迅速记录下自己神神叨叨的碎碎念:“妈的,我爱凤凰城。”
赛德坐在顶排靠窗的角落,半眯着眼睛,手中的笔随着帕斯教授说话的语速转动。帕斯教授对马丁斯科塞斯侃侃而谈,从马丁的生平到马丁的电影,这家伙特意弄出了三十八页ppt,只为解析1976年的《出租车司机》。
赛德倦怠地揉了揉抽动的眼皮,试图在下排靠近讲台的位置寻找夏利的身影,眼睛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