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终于转身之时,方才尚还疯癫狂笑的女子不知何时却突而出现了在他的身侧,一把拉住了他。
璟书。
她又一次唤他,神情恍惚,像朵艳丽到糜烂的花。
你很像他。她呆呆的望着他道,像年轻时候的他。
男人好像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与楼内众多男人的待遇与众不同。
知道吗你们容貌其实一点也不像,你长的艳,他却始终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好像难以接近
她突而抚上他的脸,像是透过他看像另一个人,神情动容却恍惚。
其实我第一回见到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垂眸浅笑,像个方出世事的小丫头,可是他笑起来可好看啦可惜他那时总不爱笑,好像心里装着很多沉甸甸的东西一样,总要我逗他许久,他才肯研药时抬头看上我一眼。
你知道吗,其实他看起来比谁都冷,比谁都安静,但是却是个心善的,初始时惜得连只试药用的白兔都舍不得杀他说他娘病了,得了好重好重的病,他已经上千年没有见过她了若是他成为了上界第一的药师,他就可以见到他娘了兴许他爹也会抬眼多看他几分。
可惜啊可惜,我们都太傻
其实真正将你剖心挖腹的,又何尝不是骨肉至亲
他整整半年将自己关在那个山洞里后来,他便笑得多了,可是到底他从未为自己的心笑过一回.
那日我不曾站在他的身边今日又何曾也许我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女子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几乎是瞬间瘫坐在地上,整个身子不断轻轻颤抖着。
璟书下意识屈身想要去扶,谁知女子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突而抬起头,反手抓着他的袖子神情疯狂急切道:
璟书璟书,我求你求你你将他带回去罢带回上界,去不周也好,去俪山也罢你可以的你的你一定可以的,我求你求你
一方温润被随之塞入手中,男人低头一看,竟是女子那块日日不离身亦不显眼的星蓝色玉牌。
答应我答应我璟书我求你求你.
昔日的光彩不复,剩余的,只有无尽的疯狂与某种腾然而升的执念。
璟书已记不清那日自己是如何从房中走出的了。
他或许最终还是答应了,才遏止了这个女人疯狂的恳求。
一坛接一坛的烈酒随后被搬至封闭的房间内,韩灵后来许是彻底喝醉了,在房内又开始絮絮叨叨说起胡话来,时哭时笑,又悲又喜。
或许于他人旁观而言,觉得恐惧疑惑。
然在他眼里,却只有无尽的悲凉。
外面已是破晓,此刻正是一天中最黑的时辰。
正因为极端的黑夜过了,才能迎来新一天的光明。
在天光第一缕投下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接着整个楼便乱了,走的走,哭的哭,喊的喊
凭空劈下的一道巨大天雷击中了女子所在的厢房,依托着遍撒的烈酒,迅速地燃开了整座木质的雕馆,黑烟浓郁,甚至连数里外的城郊都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