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笑着摇摇头,零随,有时我真不知,你是爱她,还是想害她。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直觉罢了。璟书敛眸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你的情,你的爱迟早有一天会害了她。
你自以为清高,其实不过在走韩灵的老路罢了!
你又知道多少!
不多
不过,能遇见的未来你的加入只能给她白白添乱。
这段时日,他与雩岑闲时曾聊过一些,潜移默化地,自然知晓二人的前途一片惨淡,甚至都无未来可谈,像是一篇注定没有结局的故事。
雩岑或许会偶尔哀愁一瞬,过了之后便又一头热地开始折腾起零随的眼睛来,或许就连小姑娘自个也忘了,自己曾在之前采买的某条手帕的时候纠结过好半天,明明喜欢那条浅青绣合欢的,纠结之下还是拿了某条艳俗得不像话的手帕托他结账。
他初时不懂,而后便见着她拿着那条并不喜欢的手帕日复一日地在某个眼睛比她还好的瞎子面前乱晃,还缠着日复一日对方辨清颜色与花纹之后,璟书突才明了了些许。
他知道那时她寻零随时无助、卑微,甚至还能想起身着单衣她独自坐在河畔旁的单薄模样,就算之后她误会了他,终归还是受人蒙蔽。
也许她只是为她不值,为她的喜欢不值。
零随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诚如直觉,同为男人,他能在零随的眼里看到得更多,或许他从未读懂那些盘算与情绪的意味,可下意识地,便觉如此城府之人不应是她最终的归宿,若零随来日尚还爱她,自然可如此下去,可若是不爱,这傻丫头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他本不想管这么多,这世上的困苦之人如此多,又何曾多一个少一个。
他不过只是受人之托罢了。
却一次又一次难从本心,徒劳地想将那个姑娘从深陷的泥沼中解救出来。
明媚的阳光,终究照不尽斑驳幽森的密林。
杯内浅金色的茶汤随着桌沿之人起身离去的幅度漾开一圈圈浮动的波纹,零随身着粗袍的背影愈发走远,最终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时,璟书却拿起对面那盏早已冷透的茶,一口一口,通通饮入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