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爽的房间里,夏夏惊喜道:“那妈妈你们明天上午就到了吗?”
那边给了肯定的答案,女孩笑得开心极了,“我早就把你们要住的房间整理好了,嗯,爷爷对我可好了,每顿都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
周寅坤从赛蓬房间里出来,就听见了那笑声,他偏头看过去。那边的房门没有关好,虚掩着,能看见木床上淡粉色的床单,还有女孩趴在床上,一边接电话一边晃悠着的小腿。
他收回视线,回了房间。
一直到快要吃晚饭的时候,夏夏才出来,看见周寅坤不在,她还多嘴问了一句。
赛蓬随意摆摆手:“不知道他去哪了,夏夏你不用管他,过来吃饭。今天爷爷做的都是你喜欢的,罗勒鸡翅、柚子虾沙拉还有海鲜面。”
周寅坤不在,夏夏不用伺候他也不用看脸色,明显放松了不少。
她一边吃一边感叹:“爷爷,我以后可以常来吗?你做的每道菜都好好吃,尤其是那个咖喱蟹,我看了好几遍还是不会,我还想回去做给爸爸妈妈吃呢。”
赛蓬笑说:“咱们不用学这些!你看你这胳膊那么细,哪里能颠锅?以后结婚了要么让保姆做,要么叫你老公做,你吃现成的就行。我孙女不干那些。”
虽说泰国成年年龄是二十岁,但国家规定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十七岁。夏夏早就满了十五,八月底就满十六,跟十七岁也就差了一岁,但她连恋爱都没有谈过,一心想着早早准备,考上朱拉隆功大学,结婚这种事在她心里简直遥不可及。
忽然说起这些,夏夏有点不好意思,就会呵呵地笑。
赛蓬摸摸她的头,“你以后找男朋友也好,找老公也好,会不会做饭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干净。”
夏夏不解:“干净?”
“就是做人做事遵纪守法,手上没沾人命没做过脏事,有上进心。至于有没有钱的,那都不要紧。”
周夏夏听完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反正到底年纪还小,这种事以后都有她爸妈操心,赛蓬也不多说,又给她夹了个鸡翅,“再吃一个,长点儿肉。”
雨后微微凉爽的风吹过,祖孙俩坐在一起吃着饭,周边满是安稳和宁静。
周耀辉夫妇是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到的湄赛。
赛蓬今天关了店,在教夏夏下象棋。听见外面的车声,还有那声“爸”,夏夏惊喜抬头:“爷爷,是我爸爸妈妈来了!”
说完她高兴地跑了出去,连赛蓬在她身后说“慢点”也没听见。
周夏夏一下扑进了周耀辉怀里,萨玛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散落,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宝贝是不是长高了?”
说着萨玛又低头去看她穿的鞋,“夏夏,这腿上是怎么了?”
她立刻蹲下身去看夏夏的脚踝,上面有一条红痕,破了皮。萨玛语气心疼:“这是钉子刮的?”
周耀辉听见萨玛的话,也弯腰去看她的腿。
“哦,这个没事,就是……”她没有说是前天帮小叔叔买烟的时候,在店里被椅子腿上的钉子划的,“就是不小心划到了,一点也不疼的。”
萨玛站起来,“那下次一定小心点。”
担心的语气让夏夏心里一暖,紧接着就鼻头发酸,她抱着萨玛:“妈妈我好想你。”
“哎哟。”赛蓬不紧不慢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开玩笑道:“这左一抱右一抱的,是在爷爷这里干活受委屈喽。”
周耀辉看见赛蓬,笑着叫了声:“爸。”
萨玛也擦了湿润的眼角,放开夏夏,双手合十恭敬地跟赛蓬打招呼。
“爷爷我没委屈,我可喜欢吃爷爷做的菜了,”夏夏说:“爸爸,我以后能经常来爷爷这里吗?”
周耀辉说:“爷爷要是不嫌弃,当然可以。”
他语气轻松,而赛蓬则是盯着周耀辉的头看了看,“没事了吧?”
父子俩心意相通,周耀辉点头,“早就没事了。爸,您身体怎么样?这么热的天围着灶台烤炉转,吃不消吧。”
赛蓬不以为然:“有数着呢。”
“那晚饭我跟萨玛来做,您歇着呗。萨玛也是好久没来了,您给指点指点?”
赛蓬哈哈大笑:“萨玛用不上谁指点,你倒是用得上!说什么你俩做饭,别以为我不知道,平时都是你老婆伺候你。是吧萨玛?”
旁边萨玛和夏夏母女俩像是约好了一样诚实点头。
周寅坤就是被外面的笑声和说话声吵醒的。
他昨天出去了一趟,今天凌晨时候才回来,夏夏凌晨时听到点动静,猜是他回来了,还睡得那么晚,于是今早就没来叫周寅坤起床。
男人打开房门,就看见祖孙叁代笑呵呵地站在一起,自然地说着话。
最小辈的周夏夏一身朝气,周耀辉夫妇满脸的笑意,赛蓬更是扇着蒲扇哈哈大笑,光是背影都矍铄得很。
周寅坤冷笑。
真是好和美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