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照月道:“让你出剑可真不容易。”
洛欺霜面如霜雪,目光凛冽。
秋照月缓缓举起霁月,横剑在前,扬唇一笑:“既然都把剑亮出来了,就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本事!”
殷晴在洛欺霜出剑之时,惊道:“是寒江雪!”
与她相处数日以来,殷晴还是头一回见洛欺霜真正出剑。
随着她这一声,看台上下原本有些悻然的看客立时兴味盎然了起来。
寒江雪剑意森冷阴寒,配上千秋雪,洛欺霜她,如虎添翼啊!
“名剑寒江雪配上洛家剑法千秋雪,兄长…欺霜她…岂不是赢定了?”
殷彧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未必。”
殷彧声甫一落音。
方才指出霁月来历的独眼老妪一柱拐杖,冷嘲一声:“这可未必!霁月已数十年未出江湖,它的威力,你们这些小辈可没见过。”
蛇婆活得久了也见多识广,她一发话,低声细语的小辈们立刻噤了声,不再多嘴。
蛇婆独眼精光四射,直盯着台上:“只是不知这丫头片子,压不压得住它!”
只见看台之上,秋照月凌空一抓,以内力运起霁月,以魆风横雨之势,压低腰屈身一扫,一道形如月华剑光向洛欺霜袭去。
洛欺霜快速地飞身跃起,躲过一击,秋照月却不给她喘气的机会,道道剑影接二连三的袭来。
秋照月攻势全无章法,草草一扫眼,只觉是挥霍内力胡乱甩出剑气,偏偏这些剑气来得又快又猛,令洛欺霜在空中腾跃不停。
这些剑气伤不了洛欺霜,却又像毒蛇一样缠着她,让她在空中来回闪躲。
台上月芒四射,洛欺霜眉间收拢,身影飘然不定,若绫罗翩飞,秋照月目光落在她握紧剑的手上,剑气不止。
殷晴不解其意,又问:“兄长…她这是何方剑法?怎么看不出剑势?瞧着像是胡用剑气…”
殷彧皱眉:“她在消耗洛欺霜,天玑山庄不擅轻功,若洛欺霜依旧无间断使用《踏雪无痕》,损耗无疑。”
正如此言,方才秋照月的攻势看似杂乱,但实则每一击都能令洛欺霜跃出最远的距离方可躲避。
秋照月师父曾经提过洛家独门轻功《踏雪无痕》,号称:人行千里,雪迹无踪。
既如此!她就让洛欺霜在台上用个够。
她以乘风踏浪之势跃起,踩在擂台上,借力腾空而飞,手中一紧,霁月在洛欺霜身侧挥出两道剑气。
剑身在手中一挽,皎若银月的剑光不偏不倚的朝洛欺霜刺去。
秋照月踏月而来,一式流星赶月,剑若皎皎流月华,如杳霭流玉而过!
洛欺霜眼神如凛冬霜雪,只见她脚向后一蹬,握着寒江雪攻势毫不退让,一剑堆银彻玉,似有星星霜雪迸溅而出,剑气雪飘如絮,亘古于须臾间,霜雪落满头。
幽寒的内力包裹着剑身,她的剑气似万仞冰霜,如风雪扑腾,直直对上霁月!
冰霜与月华相撞,如闻金戈玉石之击,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一道风浪从两人的剑光中涌出,将擂台之上的旗杆悉数折断。
月逐霜华,朔朔剑气呼啸着向众人袭来,一时之间,座下众人发衣翻飞,有外圈内力低者,已被震得东倒西歪。
连三栋相依相望的观景楼上,其间幕离也被震得哗哗作响。
殷睛喘一口气,用手遮住飞涌而来的风:“呀!”
殷彧动作飞快,侧身护住殷晴,令她躲在他身后,他目光紧锁着擂台,殷彧内力高深莫测,那一道剑浪对他而言,如同隔靴挠痒,丝毫不被其影响。
只是他的眼底愈加幽沉。
擂台之上的两人亦是如此,剑气相抵之后,两人迅速缠斗到了一起,不复刚才一攻一躲的局面。
两道纤细的身影,交织相击,若非内力强甚,能视百里者。
洛欺霜与秋照月在普通人看来,不过两道影子,在台上相撞,其中倾泻出一两道剑光。
殷睛缓过神来,悄悄从兄长肩膀处探出一个脑袋,忍不住惊叹:“这…这真是新秀场的比赛吗?”
而在看台之上,一娇媚女声笑吟吟道:“看来这江湖又出了俩天才,上回见到这么精彩的比赛,还是上届那小剑仙呢…”
“琴魄,你说——她们会不会把我从榜单上挤下来呢?”
琴魄侧目看了她一眼,并不作答,目光落在台上。
洛欺霜剑意幽寒刺骨,能生霜化雪,每每与霁月相碰,秋照月总能听见霜气绕在冰蓝色的剑身之上“滋滋”作响。
而她手中霁月看似明净柔和,剑光如秋月朦胧,毫无伤人之意,实则绵里藏针,暗流涌动。
她的每一寸剑光触上寒江雪,便如绕指柔般总能化解对方的招式。
洛欺霜又是一式白露成霜,积寒成雪,寒气回转间,似春来飞花漫天,却与霁月一触间消散殆尽。
交手百来下,洛欺霜剑剑如击绵花,她面覆寒霜的脸庞显得更幽静了。
秋照月神色也未见得多好。
她在消耗洛欺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