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的旗袍是专门找裁缝改了的,腰那块掐得特别紧。虽然当时带旗袍的确有秀曲线秀身材的意思,但是在这种场合这么穿,哪怕身边的人都在真诚地夸我好看,我还是有点微妙的羞耻感。
大家开始架各自的装备,奏乐的架乐器,后勤的负责把一些写好了的字,画好了的画挂起来。
我今天是来写字的,原本还应该有个人坐我旁边画山水的,但人临时有事没来,就剩我一个人支着张桌子写字,和那边的轻歌曼舞有些比起来就有些突兀。
我小时候刚识字,就被外公带着书法启了蒙。刚开始练得中规中矩,按照我外公制定的正统的习字路线,先是《曹全碑》,楷书颜真卿,行书王羲之。我长大以后,就开始瞎学了,临了苏轼,又因为跟风学了瘦金体,几经融合,算是有了自己的风格。但我外公极其看不上我的字,他对我的字的评价就是疏狂飘忽没有风骨。
但是这字诓诓老外绝对问题。
我先是大笔一挥,写了几幅唬人的大字,让一起来负责后勤的同学帮忙挂了起来。然后我就找了个他们装东西的行李箱坐下,无所事事地开始默诗。
默着默着,我惊奇地发现高考必背的那些诗词文章我居然忘了许多。
“啧啧。”我摇头感叹道,“我们原来以为念念不忘的东西就在我们念念不忘中遗忘了。”
正儿八经地诗词记不得几句,这种有时代印记的疼痛文学语句我倒是记得清楚。
广场是个公共区域,这里卖艺的人很多,行人也很多。一般来说,行人都会默默绕开表演的人,但难免就会有几个心情不好的。
我正写得投入,屁股下的行李箱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踢了一脚。还好有好心人顺手扶了我一把,不然我就要一屁股坐地上了。
那人扶的我的腰,看我站稳很快就送开了手。
我抬头想向他致谢,看清他的样子后,我心跳不禁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