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玦,我知道你因镇北侯的冒犯,心里存着怨气,便想以此泄愤。但做任何决断都不能仅凭意气,还得考虑后果,岂可如此冲动!”
应翩翩叹了口气,十分无语:“阁老,药确实是我下的……”
杨阁老哼了一声:“一面之词,眼下既无证据,也无人证,你说药是你下的,又教人如何信服?”
应翩翩沉默片刻,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办法总比困难多,当反派还需多努力,既然人家都不相信他坏,那他就汲取教训,深刻反思,再坏一点。
老头岁数大了,不好顶嘴气他,还是打击傅寒青吧。
毕竟在一起这么久,要说什么话最能使傅寒青心灵遭到重创,滋生出仇恨情绪,应翩翩还是拿手的。
他正准备开口,忽听一个人淡淡说道:“醒酒汤中的药,确实是应公子下的,证据在这里。”
人群里一阵骚乱,紧接着,都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位相貌俊雅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名应家下人,一个手中端着一只托盘,另一人则押了个小厮。
杨阁老觉得池簌虽然看上去十分眼生,衣着也稍显朴素,但气质沉静,风度从容,不知是哪家的贵胄子弟。
他问道:“你是何人?”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池簌身上,几乎要把他盯穿,其中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的神色格外震惊,池簌却视而不见。
他拱了拱手道:“在下韩小山,是应公子前几日刚纳的妾侍,见过阁老。”
他的言谈举止都十分坦然和平静,好像一个大男人给人做妾再正常不过。
听到此人的身份,在场之人都不禁悄声议论了起来。
刚才池簌跟着应翩翩前来赴宴的时候只是远远站在一边,认识他的人很少,但应翩翩先前纳了一名男妾的事情倒是传的很广。
听说此人是京城里有名的大混混,最初得知此事的时候,还有不少人背地里暗笑,觉得应翩翩真是荤素不忌,什么人都不嫌弃,可见平日里的生活荒淫到了什么地步,真不愧是阉人养出来。
但今日一见,这名“混混”的言谈举止竟然颇为从容优雅,身材修长,俊眉朗目,风姿卓绝,竟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跟传言中简直天差地别。
杨阁老皱眉道:“你即是他的妾侍,又因何当众指责于他?可有证据?若当真如此,便把话说清楚,否则难逃重责!”
池簌微微一笑,道:“正因为我是他的妾侍,所以他下毒时我就在旁边,这份罪责我也应该承担一半。如今站出来,也是想为自己申辩,阁老放心,人证物证都已经带来了。”
他从袖中取出之前在应翩翩手里抢下的瓷瓶,上前去递给了王太医,说道:“请太医查验,这瓶中的药物是不是醒酒汤中验出的毒?”
王太医接过去之后辨别一番,肯定道:“对,完全一样。”
池簌微微颔首。他的一举一动间都有种珠玉在侧的从容之态,可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瓷瓶中的药物就是从这只药盏中倒出来的,王太医也可以进行验证。”
池簌示意了一下托盘上的药盏,那正是之前应翩翩用过的,被放在了更衣那间的厢房中,原本就是打算留作证据的,却不知道池簌怎么能将它找到又拿了过来。
王太医点了点头。
池簌的声音清凉如雪:“想必王太医应该也能看出来,这并非毒药,而是……”
傅英忽然喝道:“这里哪有你这等身份卑贱之人胡言乱语的余地?来人,还不把他带下去!”
大家都惊讶地看着他,池簌却丝毫不受影响,声音微抬:“而是应公子一直以来在傅家所服的医治疯症之药!”
当池簌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傅英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感觉仿佛全身都浸入到了冷水之中。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握紧手指,勉力维持镇定,眼睁睁看着池簌说下去。
听到池簌的话,王太医一愣,下意识地说道:“这不可能,这服药当中虽然有枣仁和琥珀等安神之物,但配上刚才那几味重药也绝对不会起作用了,怎么可能治疗疯症,让人发疯还差不多!”
池簌眸中闪过一丝讥讽,微嘲道:“是吗?”
他抬了下手,应家的护卫立刻将刚才押来那个人拎到了众人面前,取下堵嘴的烂布。
池簌道:“此人名叫冬收,想必两位侯爷都认识,乃是傅家的小厮,也是负责应公子汤药之人。他的卖身契在傅家,说话总不会有假。”
冬收当着两位主子的面,虽然心虚,但方才被池簌鬼魅一样的现身抓住,又喂了剧毒的毒药,已经把他吓破了胆子。
冬收闻言一个激灵,连忙说道:“是!这药是我给应公子熬的,药材是府中抓好了放在那里,每日都是一样!”
听到了他的话,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韩耀,都露出了极端惊诧的神色。
“这是真的吗?!”人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天啊,这竟然是傅家每日给应公子喝的汤药,那么他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