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傅英那个无耻小人,又生了个不明是非的糊涂儿子,今日皇上责罚他们,只能稍稍解我心头之恨,他日定要亲眼看着这一家伪君子在人前显形,遭世人唾骂,我才甘心!”
应翩翩道:“可我至今也不明白,他们如此算计我到底是为了得到什么。下毒的事情,傅寒青似乎确实不知情,但傅英这样做的目的,十分叫人想不通。”
应定斌道:“当年城破之后,你父亲不肯受降,在城头自刎,他的后事、遗物、残部,都是由傅英处理的。而后傅英回到京城,就一直在找你,也是因为他找上门来,我才知道了你的身世。”
“我想,或许他的作为会跟你爹留下的什么东西有关,但年去日久,实在不好调查。”
应翩翩道:“等他求着我放过他的时候,什么都会说的。”
他时间有限,不想浪费来查什么真相了。反正不管什么原因,他和傅家就是仇怨深重,他必须在自己死前铲除掉这帮人,再安置好父亲。
可惜,他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否则会更加放心一些。
应翩翩的语气很平静,但他说话的时候,带着股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戾气,让应定斌心里微微一沉。
这次他们父子之间解除了误会,应定斌心里固然高兴,但他有的时候也会隐隐觉得,应翩翩身上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喜怒随心,言笑开朗,而如今,虽然时常在笑着,却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眼底的情绪没有半点温度。
这孩子……
父子两人各想着各的心事,都是一阵默然。
片刻后,应翩翩道:“爹,您放心,我有分寸。”
应定斌隔着马伸出手来,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两下:“爹不担心别的,只是怕你手段如此强硬直接,反倒伤着了自己。五皇子不是好相与的,一时占了上风,他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上当了,你一定要小心。”
“我明白!”
应翩翩开玩笑一样地说:“爹,您上回不是说喜欢闺女吗?要不然,再去慈幼局给我收养一个贴心的妹妹,以全您一片殷殷叮咛之情?”
应定斌哼了一声,想也没想地拒绝了:“不养!操心你小子一个人还不够,想累死你爹?”
应翩翩哈哈大笑,说道:“怕累您就少操心嘛,左右儿子今天得了金银升了官,如此威风,您只管乐呵不就得了。过几天咱再设宴请点人过来显摆显摆,旁的您想那么多做什么!”
应定斌笑骂道:“臭小子!”
说话间两人也已经到了应府门口,一起下马回府,便不再谈论此事。
相思销不得
应翩翩回房之后换了衣服,就把下人都打发了出去,自己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应定斌刚才说的话提醒了他,如果傅英是在替应钧收拾遗物的时候得到了什么东西,而这样东西,又只应该由应钧的后人继承,那么傅英为了名正言顺地拥有它,就要确保自己是一直照顾着应钧遗孤的那个人。
虽然他找到应翩翩的时候有些晚了,没能完全将应翩翩整个人控制在身边,但好在收养应翩翩的人是应定斌这个宦官,谁也不会同意将应钧的东西交给他来处理。
那么在应翩翩年幼的时候,傅英就成了继承应钧一切的最好人选。
但应翩翩总要长大,并且文武双全,能力出众,他父亲的遗物总有一天还是要还到他的手中,傅英一定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他不仅想出了给应翩翩长期服用损害精神的药物,让他神志不清、声名狼藉的计谋,更进一步撮合应翩翩与傅寒青在一起。这样,傅家拿着这些东西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当然,这些都是应翩翩自己的推测,其中只有一点他有些想不明白,那就是如果这样的话,傅英直接毒死他岂不是更好?这样就永绝后患了。
难道是怕应定斌报复才没敢动手吗?不过现在两家闹成这样,也没比把他毒死的麻烦好到哪里去。
反正不管怎么说,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可就好玩极了。
当初傅英听闻应钧惨死的噩耗,立刻不顾一切奔赴战场,帮好友抗敌收尸,得来一片赞扬之声,这事迹直到今日还在被世人称颂。
但如果大家得知,这些都是为了图谋财物而做出的假象,傅家百年清誉,在这个京城中还有继续立足的余地吗?
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活到那一天。
活到那一天,等着看傅英的真面目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嘴脸;看傅寒青认清他身边的一切才是真肮脏、真卑鄙之后,会露出什么表情;看傅寒青不再是人人口中称颂的战神,而也成为了罪人之子,这位主角,又是否会同样如同厌弃情人一样厌弃他自己呢?
应翩翩脸上泛起一抹冷笑。
正在这时,他忽然听见外面隐隐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响动,立即转过头去,问道:“谁?”
片刻之后,窗子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来的人竟然是傅寒青。
他从窗外翻进了应翩翩的房中,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应翩翩,那样子颇有几分骇人。
应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