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不以为然:“哎,别这么说嘛,我又不是要嘲讽你。只是当时七合教那人来的实在太巧了,又莫名给了我那般重要的一份名册,让人不得不怀疑。”
池簌沉默片刻,轻轻一叹:“是,那件事我确实办的心急。只不过当时看着那道士说话实在不成体统,急于反驳……”
难得,他这样的人居然会有做错事的时候。
他虽然表情一如往日的淡然,但细看起来却能察觉出背后的隐隐郁闷。
应翩翩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当时池簌听到那道士的话时是个什么神态,会否内心暴跳如雷,恨不得破口大骂,表面上还得做出一副稳重不关己的样子。
这个想象力一开启,他就越瞧着池簌有意思,几乎要笑出声来。
但是应翩翩自己也觉得这就太不地道了,硬是掐了自己一把,生生给忍住。
他咳了一声,想了想,将声音放缓,斟酌着词句说道:“池兄,我爹便是宦官,我从小跟很多宫中内侍相处来往,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只是若你真的有此隐疾,肯定能治愈是更好的。”
池簌:“……”
“今日既然提到此事,咱们都是男人,我也不遮掩,我是上回听说这个……情况之后,抱着结交池教主的心思,令人寻访了一些名医。如果你不是……被外力所伤的话,那么我前几天还真找到了一个专治此方面疑难病症的大夫,或许可以给你看一看你需要吗?”
应翩翩这样说,是觉得池簌小时候也吃了不少苦,如果他是被安国公夫人给打坏了甚至打断了,这么多年过去,肯定就算大罗神仙也难救。
但如果只是疾病,宫中一位老御医近些年对这方面很有研究,倒真的可以试试。
池簌这辈子还没遇上过这般说不出话的时候。
若是别人跟他这样说,他丝毫不会觉得有半分窘迫尴尬,要么打死,要么丢出去,可偏生眼前的人是应翩翩。
他一面又好气又好笑,觉得难以理解这颗漂亮的脑袋里面究竟在装着些什么;一面又有些窘迫的高兴,想着这倒也是应翩翩关心他。
可除此之外,还有因为不服气而怎么也无法压制住的,内心深处叫嚣的欲望。
他一向是个有野心的人,想要的东西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可他以前内功深厚,定力过人,练的又是童子功,从来没有对别人产生过情欲。
情欲就是这种滋味吗?
渴望着亲近与占有,希望两人之间消除所有猜忌和隔阂,亲密无间,体温交融,让对方的身上沾染自己的气息,看着那张漂亮的脸,也能够全然因为自己而失神迷乱。
池簌看着他,目光如沉默燃烧的雪,应翩翩两道几乎斜飞入鬓的长眉微微拧了起来,心想他的问题不会还挺严重的吧?
他不禁道:“你——”
池簌没说话,突然一抬手,将应翩翩紧紧抱入怀中。
两人在帐篷中,都没穿外衣,池簌用的力气那样大,手臂勒在应翩翩的腰上,令两人的身体完全贴合在一起,互相将对方的凹凸起伏、绵延转折都感受的分明。
他的胸膛是热的,心脏在胸中勃勃跳动,仿佛也一下下撞在了应翩翩的胸口上,截断了他后面的话。
确实,池簌已经什么都不用解释了,没有残缺。
这好像确实是一场,很严重的误会。
应翩翩听到池簌小声说:“我没病。”
说完后,池簌就快速放手了,应翩翩不禁抬起头,发现对方的双颊和耳根一直到脖子,都是红的。
他微微一怔,池簌已经转身快步走到门口,掀开帘子,逃一般地走了。
应翩翩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没有就没有呗,害什么臊。”
赢得误他生
傅寒青也回到了营帐。
这一场狩猎,傅家不光折损了一名子侄,而且原因还不怎么光彩,傅寒弋身上承担着害死诚悯伯世子以及教唆吴蕴华的罪名,他自己丢了命也抹不过去,剩下不少遗留问题来给其他人来解决。
傅寒青原本也应该很忙碌,但他这几天的心情一直不好,前一天的晚上又为了寻找应翩翩彻夜未眠,此刻在桌前坐了一会,竟觉得疲惫到几乎睁不开眼睛,不知不觉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在梦里,他又见到了从前的旧事。
也是在暮春时节,父亲把他一个名字叫做应玦的“故友之子”领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孩子还很小,长得十分漂亮,脸色雪白,两颊上还带着些许没有褪去的婴儿肥,长发乌黑,被金冠束着,单侧用红绳斜编了个小辫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傅寒青。
傅寒青听说他被太监收养了,有点厌烦,故意不理会对方,转过身去,摆弄自己的剑。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兴奋又好奇:“这把剑是你的吗?你好威风,好厉害呀!”
画面一转。
是沙场上厮杀的将士,喊声震天,残阳如血,敌军前赴后继,仿佛杀之不竭,己方却因为后路被包抄陷入困局,难以突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