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青却并不擦拭,反倒一把扣住了应翩翩的手腕。
酒水顺着他轮廓深邃的面颊上滑落,傅寒青沉声道:“应玦,我是在恳请你。我知道你不喜欢被逼迫,眼下也尚有转圜余地,但如果你自己仍旧不愿回头,我会不择手段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因为你知道,我也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傅寒青今天这番言辞,固然令应翩翩十分恼火,但却也在对方的行事当中,依稀察觉到了几分傅寒青当年的影子。
他不禁询问系统:【这人是清醒了还是没清醒?】
系统查了一下,立刻紧张:【主角似乎产生黑化倾向!】
“哈!”应翩翩仰头一声长笑,拂袖冷嘲道,“可笑!”
“应玦!”傅寒青厉声低喝,手上用力,将他朝着自己的方向拽过来。
应翩翩翻腕一转,同时屈指,指尖若兰,弹向傅寒青腕间大陵、神门二穴,迫使他缩手。
傅寒青将手臂偏开,令应翩翩这两指弹在他袖口处的皮质护腕上,另一只手扣向他肩头。
应翩翩却骤然将身体前倾,反手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傅寒青的脸上。
傅寒青心念一动,没有避开那个耳光,双臂却倏地沉下,向着应翩翩的腰间抓去。
两人到底相处这么多年,彼此对对方的武功路数十分了解,这几招快若闪电,轻捷无声。
就在傅寒青的指尖已经碰到应翩翩的腰带时,他忽然觉得斜刺里风声一响,接着手臂被人握住,不由分说向回一掰。
往往不是生死搏命,很少有人上来就下这么狠的手。
对方好像一心要把他的胳膊扭断似的,这一掰傅寒青几乎听到自己的骨骼喀地一响,迫使他放开了应翩翩,旋身离座,后退数步。
“抱歉,让一下。“
出手那人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冷漠的嫌恶,掀衣坐在应翩翩身畔,说道:“这是我的位置。”
傅寒青凝眸看去,发现来人是一名青衣束髻的清俊男子,神色从容,风采卓异。
醒执名利板
灯火微暗之下,傅寒青乍一看那人,几乎错认。
“……”他嘶哑道,“韩小山?”
池簌弯下身,轻轻替应翩翩提一提衣摆展平,这才冷淡地一抬眼,问道:“韩小山是谁?”
傅寒青此时从正面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容貌,意识到这人并不是应翩翩那名混混出身的侍妾,不免更是哑然。
对方的容貌远比韩小山俊美得多,但轮廓上依稀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他坐在那里的样子,抬眼看人的睥睨之态,说话时从容冷定的语调——
都同那人说不出的相像。
所以,所以那个韩小山终于走了,应翩翩却又找来了一个跟他这样相似的人带在身边?
阴魂不散!
这个令人无比厌恶的身影,让傅寒青不禁想起了他那天早上闯进应翩翩的房间,看见一名年轻男子正在穿衣时那几乎想要杀人的心情。
也是从那一天起,他们决裂、分手、越行越远。
他感到自己的心脏狂跳起来,带动几乎沸腾的热血直冲入脑,暴怒、嫉妒与怨毒陡然在体内炸裂。
“应玦。”
隔了好半晌,傅寒青才深吸了口气,,一字字道:“你从我身边离开,不见半分留恋,韩小山走了,你却找个想象的人放在身边代替他。我在你心中,尚不如他?”
“镇北侯的问题太无聊了。”
池簌语调平平,不辨喜怒:“事到如今地步,明明是你自作自受,却将一切怨怪与责任都推给他承担,如此自私,怎堪言爱?”
他站起身来,对傅寒青睥睨而视,不怒自威:“人人都识得明珠美玉,你喜欢的人我也喜欢,论能做的我更必然远胜于你,你又凭什么觉得,他还会留恋你?”
傅寒青半晌没有说话,片刻后,他抬起手,缓缓地将袖口处被应翩翩扯开的搭扣扣上,一字一句地说道:“……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应翩翩知道,这句话是在问他,也是傅寒青正式下战书之前最后的警告。
池簌正要开口,忽然间应翩翩覆上了他的手,握了一握。
一时间,池簌和傅寒青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应翩翩的那只手上。
应翩翩只是想阻止池簌说话顺手而为之,倒是没有他意,冷冷开口:
“没有机会了,傅寒青。不光是我,你也没有了。”
应翩翩略侧着头,从修长上挑的眼梢处打量他,神情十分讥诮:“以前拜傅家所赐,我声名狼藉,前程尽毁,父子失和,现在也该轮到你们了,你慢慢等着吧,我也想看看你傅寒青,如何家破人亡,身败名裂!”
应翩翩的话里透出阴狠,令傅寒青感到仿佛被一条毒蛇缠上了一样,从骨髓里蹿起一股寒意。
但这并非因为畏惧,更多的是不理解和失望。
“应玦,你还要做什么?就因为那些荒谬的梦,你就要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还是在你的眼中,这现实中的人,从来都像梦里那般心机险恶?”
傅寒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