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下子冷酷下来,仅仅将面前的死人当成一具再普通不过的死尸来对待,令池簌一下子检查出了很多不对之处。
——既然有这么一个替身在,反倒说明应翩翩应该并没有出事。
池簌大松了口气,浑身上下顿时脱力,整个人瞬间就瘫了下去。
剩下那唯一还活着的黑衣人原本闭目待死,忽见池簌不再追杀,也不知道是自己是走了什么大运气,偷偷睁开眼睛打量着对方。
眼前这位高手仿佛精神有问题,一会恼怒,一会狂喜,一会冰冷,一会激动,着实疯的不轻,此时见他突然又不知犯了什么病,黑衣人也不敢上前查看,连忙转过身去,撒腿就跑。
池簌知道自己应该把他拦住,却一时觉得自己的手软绵绵的举不起来,幸好此时他手下的七合教教众也已经纷纷赶到,见到池簌坐在地上,不由大惊。
计先也跟着来了,连忙问道“教主,您没事吧,您受伤了吗?”
“无事。”池簌冲着那黑衣人示意了一下,疲惫道,“把人拦住。”
得了他的命令,那黑衣人很快被点住穴道,押到了池簌面前。
池簌扶住额头,只觉得脑海中嗡嗡作响,仍旧心有余悸,他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开口时连嗓子都是哑的。
“这名死者,到底是什么人?”
那名黑衣人原本凶神恶煞,如今简直怕池簌怕的要死,听见他询问,结结巴巴地说道“小人也不清楚,这、这人是侯爷前几日才接进京城的,后来又说不需要了,要除掉他,还要毁尸灭迹,小人们只是奉命行事……”
计先看了一眼池簌的脸色,照着那黑衣人的脑袋上就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喝道“你把话说明白,什么侯爷?为什么接他进京?含含糊糊的想死吗!”
“是、小人,这就说,这就说。”
那黑衣人定了定神,讲述起来。
原来就在几日之前,傅英突然下令,让手下的人去京城旁边的赵县接了一人回府。
那人宽袍蒙面,看不清楚身形面貌,十分神秘,听说话声音是名男子,性格非常狂躁刻薄。
傅英倒好像也没有对他太过关心重视,但却十分纵容,每日好吃好喝地把他养在府里,即使此人言行骄纵,虐打仆婢也不曾管束。
就在前一晚,傅英下令手下去刺杀应翩翩,自己则带着这人,一路悄悄离开了宣平侯府,不知道要去往何地。
但杀手们不幸丢了目标,只好回来向傅英禀报。
傅英听闻应翩翩被人救走了,立刻改变行程,只带了少数随从轻装简行而逃,同时下令,要将今夜参与此事者全部灭口,之后还要毁尸灭迹,那个人便包括在内。
这些杀手们不明就里,自然也只有照着傅英的吩咐行事。
这件事情也不是傅英存心设计池簌看到此人尸体,但阴差阳错,很难说不是剧情的力量又在拨乱反正了。
池簌听完之后,不置可否,只道“任道长。”
任世风一直恭恭敬敬站在旁边,回到七合教的他,只是池簌手下的一名普通下属,早已没有了在朝上故作的高深。
他听到池簌喊自己,立刻会意,上前仔细查看了那名死者的面容,而后对池簌禀报
“教主,此人的鼻梁、额头、下颌等处均有被自幼被高深内力按压过的痕迹,依属下来看,他应该是原本生的与应公子有几分相似,最重要的是骨架轮廓相差不多,后来经过医术高明的人加以改造,又养上几年,就变得与应公子面目愈发相像了。”
“只是如此强求,恐怕维持不了几年,随着年纪渐长,这容貌就难免会逐渐变形。”
听到任世风这样说,池簌不禁想起了先前穆佚扬关于应钧发现珠宝的讲述,再结合眼前黑衣人的话,立时心中雪亮。
看来傅英性格谨慎,布局机深,甚至也早就考虑到了应翩翩日后有可能会不听他话的情况,又或者他是根本不想让应钧的儿子一直活在世上,因此为应翩翩精心打造了这样一个“仿制品”。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让此人代替应翩翩,帮助他得到应家留下来的东西,继续享用。
顶着一张世间少有的绝色面容,享受着各种优待,却半辈子都难以见光,只能隐在暗处当着另一个人的替代品,也怪不得那人会性格暴躁古怪了。
傅英原本的打算恐怕就是带着这人去取应钧找到的那些珠宝,但当他得知应翩翩没有被杀死之后,立刻果断地放弃计划,自己先一步逃跑,并且第一时间销毁证据。
这么精心培养出来的人,他说杀就杀,果然狠辣果决,还差点把池簌吓得魂飞外天。
这样看来,傅英一时半会恐怕是不会去拿那些财物了。
不过想来以他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格,也绝对不会甘心就此穷困潦倒,隐姓埋名地过这剩下的半辈子,想必还会另外设法取得珠宝。
但目前这些都是不重要的事,池簌最关心的还是应翩翩的安危。
他向那人确认道“你说你们刺杀应公子的行动并未成功?”
那人道“是。侯爷原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