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的东西,所以他的目光中还有明亮的星芒,可对自己来说,眼前却只有不归路。
今生已成定局,唯有一往无悔,只望来世不必再为人。
未知开眼日
与黎清峄说完话后,应翩翩走下大殿前的长阶,准备回府。
没走多远,便再次听一人说道:“应大人请留步。”
但这一回,应翩翩却没有停住脚步,一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一边闲闲道:“如果我不呢?”
那个声音中便带了笑意:“那我只好跟大人一起走了。”
应翩翩不禁也笑了起来,跟着眼前光影一晃,池簌已经神出鬼没地在他跟前站定,冲着应翩翩摊开手。
应翩翩在他的手心上拍了一巴掌,和池簌并肩往外面走,问道:“匾额是你弄的?”
池簌微笑点头。
应翩翩道:“那你干的坏事,人家找到我头上算账了,这你怎么说?”
池簌笑道:“刚才我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如果黎清峄敢跟你为难,我就把他从楼上扔下去。不过看起来你似乎与他交谈的还可以。”
应翩翩道:“我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但是也很危险。有的时候,我也好像能从他身上看到另外一个自己的影子。”
虽然黎清峄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失态过,不过应翩翩却仿佛能够感觉到,在对方身上那种掩藏的极深的仇恨与厌倦。
他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他重生的时候不是在一开始,而是在书的结局最后,他被黎慎韫关在宫中,傅寒青妻妾满堂,阖家美满,应定斌为了复仇惨死,身边从来就没有池簌,那么他要做的事情,一定会比黎清峄更加极端。
所以无论黎清峄想做什么,应翩翩都可以理解,但是立场不同,他却无法支持。
应翩翩问池簌:“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自从他那次被傅寒青带走后回来,池簌似乎真的一直在认真地履行自己的话,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应翩翩需要,他就会及时出现。
池簌道:“宫中一直有七合教的眼线,我一开始知道你们议事,本来不想打扰,后来一听才得知,要说的是岁赐加赋之事,我心里估量,你一定会出言反对,觉得不放心,就赶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是这样一幅局面。”
“其实我本是打算在皇上说出要处置你的那一刻,让匾额砸下来,然后安排任世风在添油加醋地说些天意天罚的警示,让皇上以后都不敢再随便与你为难。不过杨阁老和将乐王都开了口,情势有变,我就只是吓唬了他一下。”
池簌说完之后,目光不禁朝着应翩翩的膝盖处一扫,皱了皱眉。
其实他当时若是沉得住气,还可以更晚一些动手,可是看着应翩翩那么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池簌心疼的够呛,就忍不住了。
虽然明知为人臣子就是如此,可是他仍是看不得应翩翩受这些委屈,在池簌心目中,自己心爱的人,不该对任何人弯下双膝。
应翩翩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今天确实冲动了。方才将乐王说,岁赐一事,无法阻止,我现在也想明白了,他说的没错。咱们这位陛下自幼并未当做储君培养,皇位得来不易,自然是小心谨慎。可我当时只是觉得心中不平,怎么也说不出来那些迎合的话。”
池簌柔声道:“你是个性率真,铮铮铁骨。”
应翩翩笑了笑道:“我可配不上,只是白争了一通,却也没办什么实事。”
池簌道:“我约略算了算,其实眼下要凑齐这笔岁赐,完全到不了给百姓们增加赋税的程度,皇上分明是不愿意掏空国库,觉得心疼,但又想安抚西戎,才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你放心,过几天我会代表七合教出面,为百姓请命,同样谏言皇上不要加税,想必这样的分量,他心中一定是会谨慎考虑的。”
应翩翩道:“不,你这个时候参与这样的事,只怕会成为皇上的眼中钉。”
池簌笑道:“今天你那样不听话,都要把皇上气的拉你下去打板子了,你不是也没害怕吗?左右他也生了两只眼睛,咱们夫唱夫随,一起当他的一对眼中钉,岂不是十分般配?”
幸亏皇上听不见池簌这话,否则只怕是要被气死。
甚至两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池簌便曾说过,无论何时,只要是应翩翩做出的决定,他一定会全力支持,不惜代价,而他言出必践,也确实都是这样做的。
应翩翩微微一笑,伸出手去,用手指勾了下池簌的手心,说道:“你这么贤惠,我回去得好好赏你。”
池簌心中一荡,有心想说几句甜言蜜语,但到底秉性不是轻浮的人,光天白日的不好调笑,只得也笑了笑,握住了应翩翩的手。
这手拉上,尝到甜头,就恨不得立刻把什么都拿出来讨对方欢喜了,池簌说道:“那我马上就去安排。”
应翩翩摇了摇头说道:“先不必,目前事情有了变故,因为将乐王在殿上提议,让西戎王亲自来接受赏赐,但西戎那边一定不会同意,所以这一来一回的纠缠之间,还是可以争取到一些时间的,我要把这件事好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