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的,他瞥一眼同样平静的楚沐,心中也有丝丝好奇这名天外飞来的江湖郎中,能给出什么解法。
「草民,定不负皇后娘娘所望。」然后方亦延听见了身旁的楚沐斩钉截齿的回答,平静、从容、自信,好像一盏茶时间,真的就能想出这千古难题的解法一般。
「那本宫就到隔壁静候两位的佳音。」夏凊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慢步朝外优雅地离开,经过楚沐身边时,两人目光默契地在电光石火间无声交会又错开,谁也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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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后,方亦延先到了隔壁屋里写下解法,夏凊不动声色地追问他写的字字句句,药性、药理、毒性,药性混合的危险之处,鉅细靡遗到让方亦延有股错觉,彷彿皇后娘娘要学医一样,可还是一一答了,拖了好半个时辰,才终于踏出房门。
方亦延回到大殿,示意轮到楚沐,善意地提醒道:「皇后娘娘会细细追问每一味药,楚先生只管答便是,不必紧张,娘娘不会为难你的。」
楚沐目光一动,露出清浅笑意,淡定頷首:「多谢方太医。」
只一瞬间,楚沐便领略了夏凊所作所为的深意,心中又骄傲又感慨的想着那位在心上多年的姑娘,做事依旧滴水不漏,不给机会让人抓到半分把柄。
跟在宫女后头,楚沐来到隔壁房间内,听见身后被关上的门,这才放肆地将目光落在房内唯一的女子身上,缠绵又温柔,忍不住露出一抹灿烂笑意。
夏凊愣愣望着,忽地微微红了眼眶,半晌,两人都没有说话。
楚沐最先回过神,走到房内准备的笔墨纸砚前,抬手毫不犹豫地写下药帖,完成后才转过身面对夏凊:「将这帖药吃了,噬魂绝命草之毒就能够解。」
夏凊站起身走至楚沐身边,低头看一眼她根本不认识的一味味药名,却觉似曾相似,灵光一闪间问道:「这好多味药,似乎是太子妃先前给方太医的解方?甘草二钱、玉树三钱」
「霜儿是我的徒弟,这解方是我曾传给她的,她本该忘记,却又受刺激而想起,可想必是刺激之下记忆有所错漏,遗漏了几味药,这才导致皇帝的毒未能全解,也是皇帝命大,小徒弟忘记的几味药不算关键,这才能误打误撞保住性命。」楚沐解释道,夏凊听得心中暗惊,暗自庆幸周允没有就这般不明不白地死去,对于楚沐的话,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更知道他并非狂言之徒,既然说了喝下此药能解,那周允定会安然无恙。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楚沐将笔墨放到一旁,小心翼翼打量着夏凊,不放过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挺好的。」夏凊淡淡一笑,忍不住抬头对上楚沐的视线,情不自禁将目光落在他英挺的眉、犀利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回忆袭来,她轻声问道:「那你呢?楚哥哥,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一声「楚哥哥」似乎瞬间击溃所有的防线与桎梏,楚沐忽地伸手将夏凊拥入怀里,声音颤抖似带着无尽隐忍道:「不我很想你。」
夏凊身体一僵,下意识抬起手,却又在回拥之前轻轻放下。
「凊儿,你愿不愿意跟我走?」良久,楚沐松开手,双目带着希冀凝望夏凊,神情认真地询问,如平地起惊雷,令夏凊瞪大眼。
她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可能。」
「是因为太子吧?」楚沐早有所料地问,夏凊轻轻頷首,理所想当然地承认:「恩儿身为太子,我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在这宫殿里。」
「如果太子同意呢?」楚沐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夏凊,后者瞪大眼接过,只一眼便看出上面是周天恩的字跡,愣愣地问:「这是?」
「太子说了,如果你同意跟我走,他会帮我们。」楚沐回忆起昨夜周天恩说的话,心中感动道:「孩子长大了,他让我跟你说,你已经为他吃过太多苦,这一次,希望你能跟随自己的心,寻找自己的幸福,不必因为他而有所顾及。」
夏凊目光含泪地拆开信,读完后心中震撼。
周天恩说,他不打算继承皇位,不需要一位实力坚定受皇帝爱护的『母后』。
周天恩说,他想和妻子云游天下,若能和母后一起,则更加求之不得。
周天恩说,他只愿夏凊馀生幸福无忧,不因权力屈从,不为他人桎梏,只为自己而活。
「凊儿,你只需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楚沐目光炯炯,凝望着夏凊,等待她的回答。
恍惚间,夏凊想起大婚当日,她也曾想逃开一切,穿着嫁衣的她,红衣似火、心若磐石地对在大婚当日来到婚房的楚沐开口:「楚哥哥,带我走。」
「凊儿?」见夏凊恍神,楚沐试探性地唤一声。
当夏凊正要开口,忽地一声突兀的通传声传来:「皇上驾到!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到!」
楚沐反应迅即地伸出手夺了信,掌力一震,信纸转瞬支离破碎,而后退后两步拉开两人距离,同一瞬间,房门被推开,周允、周天恩、洛霜依序进了屋,楚沐和周允四目相对,两人无声打量彼此,最终周允略带威严开口:「你就是楚沐?」
「草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