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发收了她做徒弟,那么教她骑马便是迟早的事。既然早晚会得到这个机会,她在坝上可呆的时间也长。着这三天五天的急,很没有必要。今天天气好极了。天蓝得像画,零散的云小团小团地飘落在四处,落下闲闲的影子。这样的日子里,她等到了可以上马的日子,也算是天意。孙熙懒得走路,从家里到马场的几步路,都要开车过去。安荞看他熟练地进了驾驶座,有些意外。他摇下车窗喊她:“上车啊。一起过去。”“你几几年的?”她问。“不用算,没成年。”孙熙说得坦坦荡荡,“我会开车。村里没人管的,上车。”安荞意外这么年轻的他竟会开车。但既然他说了他会,她就选择相信他。毕竟倘若他车技不好,孙建发和林芳也不会放心留一把车钥匙在他那儿。她上了车,孙熙顺畅地给车调了个头,油门松紧有度,很快开到了马场边。孙建发和马已经在了马场,他也已经给水桶里加满了水。八匹马儿各守着一个水桶,吨吨地补充着水分。师傅打量安荞一眼。她换上了黑色的马术服,一件安全马甲贴身又不至于勒着,而贴腿的马靴更是让她看起来利索极了。那一头她自己cao刀剪的短发挂在耳边,头盔拿在手上,一眼瞧上去,还真像个马术运动员。在马具店里看她,他只觉得衣服合适贴身。现在她站在马圈边上,身后就是广袤的草原。环境烘托下,这套衣服便显得更加有气场,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把她外型上的优点衬得更明显。其实也不仅是这套衣服,更是她身上隐隐约约透出来的那股韧劲,让孙建发很难得地觉得,她似乎天生就属于马背。他满意地点点头。等马喝完了水,三个人分别牵着马从马圈里出来。八匹马都拴在了凉棚下的栏杆上,就要上马鞍和水勒。孙熙忙着动手,孙建发拦下他,对安荞道:“小胖、花生和苹果,三匹马你挑一个。今天给你教学用。”小胖和苹果的个头都矮,小胖比苹果胖一点,pi股也圆润。花生则是最不着家的那个,每次出门都走在最前头,回家则落在队伍的最后。不过,小胖太不爱跑,她是知道的。而苹果看上去瘦得厉害,她也不想折腾。于是,便挑中了枣红色的花生,作为学骑马的第一位伙伴。孙建发赞同她的选择,让她自己给花生上马鞍子。“上前面有个环的游客鞍。戴那个人工革的水勒。”安荞照办,搬着鞍子出来。论起精致和复杂的程度,游客鞍当然比不上纯手工制作的西部鞍。但为了照顾不会骑马的游客,确保他们的安全,这种鞍具上都会有个充当扶手的铁环。只要坐在马上的人害怕了,便能抓着铁环,扶稳自己的重心,比西部鞍更有安全感。安荞有上马鞍的经验,即使几天不练手,再次上手,问题也不大。
她仔细地铺了汗屉,甩上游客鞍,把肚带抽到最紧,又调整了脚蹬的长度。鞍子这就算上好了。然后,便要上嚼子缰绳一体的水勒。她在鞍房里找到了一套,还没走出鞍房,便听见一阵马蹄子的声音。马很多,起码五六匹。赶马人身骑的是一匹黑马,自远处拿着鞭子催着马而来。安荞远远望了一眼,也不多做停留,拿着水勒到了花生的身边,用衔铁摩擦它的牙齿,试图让它张口。花生跟她不熟,对她尚且有些抵触。等到苏德和他的一队马从马场边走过时,安荞再一次抬眼看向他。几天不见,他已换t下了那一身迷彩。不知是默契,还是怎么,今天的他也穿了一件贴身的黑色上衣。他本就饱满的肌肉被衣服勾勒出线条,又坐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更显得有点……安荞想了想,在心里用上了性感一词。她没忍住,刚低下头,又看了一眼。她当然知道,苏德也在看她。或许是多日没有见到过她,也或许是她这一身马术服不同往常。他望向她的目光里,既有好奇,又有欣赏。赶马的人不专心,马跑了。苏德这才回过神来,脚跟轻轻一磕马肚子,嘴中连着咂了几下舌,他那匹训练有素的大黑马,便机灵地朝着那匹跑了的马追去。鞭子一甩,落跑的马乖乖回到了队伍中。“小安。”孙建发一句呼唤,叫回了安荞的目光。“师傅?”他问:“怎么总看那个蒙族人?”苏德渐行渐远,逐渐去向草原的另一边。安荞看着他执鞭纵马的身影:“因为…他有一匹好马。”孙建发看向她:“坝上什么时候缺过好马?”安荞低下头笑了,想了想。“也因为他是个好人吧。”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刚才的水勒上了许久,花生就是不肯张开嘴巴。她和师傅说了两句话,花生反而放弃了抵抗,乖乖把嚼子含了进去。安荞扣好水勒的带子,孙建发也没让她再上别的马的马鞍。将马场丢给了孙熙,进鞍房拿了根长鞭子,叫安荞跟着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