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推啰!”
在李裕和杜铭组成难兄难弟的时候,一众高级官员正簇拥着徐溥朝着午门而去,便是要举行决定都察院左都御史归属的廷推。
位于午门和奉天门间,还在一座奉天门一般规模的端门,端门左侧是东阁,而廷推和廷议都在此处举行。
按惯例,廷推由吏部尚书主持,但李裕刚刚已经被弘治帝勒令闲住,所以现在由吏部左侍郎徐溥主持。
身穿二品官服的徐溥看着面前九卿等一众官员,显得志得意满地坐在头把交椅上。
尽管不知是因为何种原因被拒在内阁门外,但此次若能够成功升任吏部尚书,无疑亦是一个十分不错的结果。
吏部尚书虽然比不上首辅,但终究是掌握百官升迁的天官,加上自己门生故吏已经遍布朝堂。若是能够将这些忠于自己的人安排到要职中,不仅可以掌控朝堂,而且还要掌控天下。
远的不说,像应天巡抚是自己的人,而常州知府更是自己的门生,故而自己家里人可以说是高枕无忧了。
“徐学士,刑部尚书杜铭还没有到!”礼部左侍郎倪岳清点到场的官员后,便向徐溥进行汇报道。
“羞与之同伍!”
礼部尚书周洪谟得知杜铭没有到场,当即便纷纷冷言冷语地道。
若不是杜铭的突然倒戈,他们此次完全可以将王越给钉死在羞辱柱上,而不是现在有机会重返朝堂。
徐溥的面沉似水,对杜铭同样是恨之入骨。
若王越真成功到扬州整治盐政,那么自己的门生故吏必定要被扒皮,甚至自己都会受到这件事情的波及。
只是终究是堂堂的正二品刑部尚书,徐溥端起茶盏道:“咱们等他一盏茶的时间,若是不来的话,视作他缺席处置!”
在场的官员自然没有意见,虽然杜铭来不来都是一个样,但杜铭没有来自然是更让人舒服。
一盏茶工夫过后,徐博便淡淡地开口道:“咱们开推吧!”
“今北边鞑子有卷土重来之势,朝事当以国防为重。虽陛下欲任王越出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然北疆安定才是今大明头等大事,越乃是军旅奇才,当以兵部侍郎出任九边督巡,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当别择他人!”兵部尚书余子俊望了一眼徐溥,当即便打下基调地道。
礼部左侍郎倪岳等官员对此早已经心知肚明,当即便纷纷表示赞同。
“若是如此的话,本官推举延绥、宁夏、甘肃三边巡抚徐廷章出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由王越接替徐廷章的职位!”礼部尚书周洪谟的嘴边微微上扬,当即便提出自己的方案道。
“此举甚妙,下官赞同!若是如此的话,下官提议备选可填选宣府巡抚张锦!”户部右侍郎叶淇当即附和地道。
随着这三个人的一唱一和,廷推的事情便得到大场所有人一致赞同。
徐溥早已经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便是一锤定音般地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那么事情便这么定下来了!由徐廷章充当主选,而张锦充当备选!”
所谓的廷推,其实还是少数人的权利。
这些事情早在昨日便已经敲定了,现在之所以煞费其事拿出来说,不过是演戏给乾清宫那一位看罢了。
正是这时,一道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众人正准备散场,只是扭头望向走进来的人,眼睛不由得闪过一抹讶然。
黑化就会变强?
“李尚书,你怎么来了?”礼部左侍郎倪岳看到李裕出现在这里,不由得困惑地询问道。
官场历来都是人走茶凉,而李裕打一开始便不是文官集团核心圈层的人,在场的朝廷高官现在自然不将此人当一盘菜。
即便李裕还在吏部尚书任上,其实很多人都不将这位吏部尚书当一回事。毕竟李裕在京城任职的时间太短,根基过于薄弱,而他之所以能出任吏部尚书是各方博弈的结果。
在场的官员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不明白一个已经被勒令闲住的吏部尚书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难道是过来自取其辱?
东阁坐东朝西,此刻的朝阳没能照进来,致使这里显得阴森森的。
李裕入仕三十三载,今已是年满六旬,生得一张十分和善的脸,平日行事亦是一副老好人形象,但此刻敛着脸扫过在场的人。
虽然所有人都向他投来了关注的目光,但这些人的眼神中充斥着不屑,甚至有的人目光透着鄙夷。
李裕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便淡淡地表态道:“廷推徐廷章和张锦可以入推,但本官另外要举荐一人!”
“呵呵……你已经被免职,莫不是忘了?”
“李大人,现在这里可没有你说话的份了!”
“闲住,这是让你乖乖回家呆着,而不是让你到这里捣乱的!”
……
听到李裕竟然要在这场廷推上推荐人选,特别很多人隐隐猜测到所推荐的那个人会是谁,兵部右侍郎何琮等人纷纷出言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