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惯了三层的食物，吃这些鱼就很艰难了，更别说还有妹妹将近几年的学费需要他承担，他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他很懊恼，很后悔，很希望沉知薇能原谅他，让他回到她身边，他这样除了打拳就是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凑到钱，但是他伤害了她，她没有生气，没有立刻叫警察来杀了他已经是恩赐了。他想把项圈扯下来，那尖刺刺得更深，他会怨恨，为什么沉知薇对他时好时坏，为什么要绑着他伤害他，他明明不想跑，但是他又觉得他这种种族生活在人类的领土，或许就应该受到这种待遇。林克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索性脑袋冲下埋到河里，泡得浑身发凉才冷静下来。沉知薇把他赶出去两分钟就后悔了。她打开大门去找他，外面没有人，只能打开他项圈的定位，看到他在平层没有动，大概是回家了，这才放心下来。她还在怄气，懒得去找他，就这样睡了一觉。没有他，家里很冷清，他有乖乖吃不喜欢的营养粉，水杯都摆放的很整齐。过一阵就是周末了，她会去找他回来，但是他还想-强-奸她，她就把他屌剁了扔回地下二层。第二天她醒的很早，打开监视器，跟他视野共享，知道他还活着，正百无聊赖地切萝卜，她就关上了共享功能。这种东西是他在体检的时候植入眼球的，还有他的项圈，如果他丢了，沉知薇还能找到他。她工作的心不在焉，有时共享一下，看见他在撸管，气得差点把这个软件从她终端里删除。什么蠢货。沉知薇的气焰在把聚餐定到地下二层的餐厅时彻底爆发了，她冷冷地说不去，组长半开玩笑地说要扣钱，沉知薇也不去。搞这些贴近员工距离的聚会真的有意义吗？她和其他小组成员说闲话一年都不超过三句，究竟是谁想出来的用聚餐增进社交距离的？林醒看气氛不对，安慰她道：“没事啦，就吃个饭，那里你还没吃过呢。”又低声说：“安啦，有我陪着你。”沉知薇没办法，她只有在这个时候被迫成为群居动物，不去的话除了被孤立，还有可能被调职。人类真是没什么长进。她这样想，在餐厅里看见很多衣着暴露的女性兽人，大多是猫咪，听说她们便宜又听话，沉知薇一个女人也无福消受，她看到林醒也叫了两个帅哥，长叹一口气。“没想到你也会叹气啊。”林醒说，“不然活着干嘛呢，及时行乐吧。”沉知薇都要被林醒的价值观洗脑了。几个领导来这种地方无非就是想嫖个擦边球吧，她看了看这里的“牛郎”，隐约感觉林克还是很帅的。她喜欢她的狼。林醒看出来她不太高兴，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沉知薇现在不想说话，就低头在这里坐着，几个男领导无事可做，就调侃那些猫女郎，听着很恶心。男人就是地球的毒瘤，恶心的男人。沉知薇这样想着，等着，结束之后麻木地站起来，看到狭窄的小巷有人在贩卖上层违禁的香烟，喉咙微动。“小沉，不走么？”沉知薇冷静下来，职业假笑：“不了，我再玩会儿。”林醒本来想留下来把那两个帅哥嫖了，听到沉知薇不走，有些惊讶地询问要不要陪伴。现在人类安全系数很高，哪怕是女性也不用担心被伤害，可林醒还是会想要陪伴她。沉知薇知道她是好意，婉拒了，让她去快活不用管自己。

她兑换了一些货币，买了两只香烟，点燃之后就靠着有些湿冷的墙抽。她的包丢了，但是她也没有追究，那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热闹繁华。地下二层，人类的销金窟、温柔乡、发泄地。这里有很多工作的兽人，不少也是做色情行业的，在这里的人类大多是为享乐而来。沉知薇看着无尽地灯火斑斓，远处的建筑十分模糊，她也已经不能再看得更远了，在这里打开高科技的屏幕格格不入，所以她只想做个使用硬币的普通人。她整个人都埋回黑暗里，在即将抽第二根的时候，窄巷中隐隐闪出两枚幽光，沉知薇眯着眼看过去，看到他伸出手，手里有她的单肩包。里面只有一只口红和一管药剂，虽然有些贵，但丢了就丢了，沉知薇知道它丢了，却没有找的欲望。林克却嗅到她的味道，把包抢了回来。他身上有一点血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他耷拉着耳朵低头站在她身边，沉知薇拿过包，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愤怒涌上心头，将包用力丢在垃圾桶，看都没看一眼。林克明白她不要他了，他以为能遇见是命运的安排，现在看来是玩笑。她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外面披着白色的毛毛外套，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可爱，很漂亮，很像雪狼。“沉小姐…”他说，“对不起。”沉知薇在看到他穿应侍的衣服时就忍不住生起气来，她还没说不要他，他就去卖pi股，她一想到他被别人摸过就想吐，想吐的要死。林克没有卖pi股，他只是个端盘子的。他想告诉她她很漂亮，他该说些什么，想她或者求得原谅之类的，林克也不知道，他愿意沉知薇摸他的耳朵，哪怕那太痒了，他现在也不会让尾巴粘上脏东西，怕她还会摸它，他每天都有剪指甲…但她不要他了，林克只能离开，他就这样带着他滑稽的蝴蝶结领带离开了。沉知薇走了两步便忍不住回头，跟在他身后，气得冒烟，这是她一辈子情绪起伏最大的时候了吧？她真的很生气，胸口起伏不断，她要看他怎么卖pi股，可是他只是平静地端了一夜的盘子。他做得很好。做到几乎把自己变成了空气。好像没有人看见他，哪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