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位十分年轻的男人说笑着,也一同进了这破落院子。这里确实是太偏僻了,总管看见院子里简陋的陈设,没忍住朝外撇了撇兰花指,示以嫌弃,而后出言解释,“太子殿下,娘娘这些年也应当是思念您的,只是犯了错事被圣上禁足于此,并非刻意不理。”
岑开霁冷笑了声,回答,“公公这么着急辩解做什么,等我找到了母妃,了解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再来找你们算账。”
他离京已有五年,从当初那个十四岁的少年人已经长成如今的青年模样,走之前谁都不牵挂,唯独惦记着这位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养母。头两年的时候他还能从圣上寄来的家书里得到母妃的只言片语,没想到近两年消息全无。实在害怕她同自己的生母一样被后宫这群恶鬼蚕食了,所以忙完军营里的事情,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
“殿下可真是错怪老奴了,我敢担保,娘娘虽然屈居于此,可因着与世隔绝的好处,生活得悠闲自在,闲杂人等完全不能叨扰……”总管倒是一张巧嘴,能把苦日子圆出蜜来。
男子懒得听他多言,大步跨进了主屋后,又去左边的偏厅瞧两眼,虽说没看见母妃的身影,可看见各种杂物安置的满满当当,颇有生活气息,终于松了一口气,想来人就住在这里。
忽而屋后面传来几声女人嬉闹的声音,似斗嘴、似斥责,岑开霁寻声大步往窗口走去,正撞见被几位太监围住的行云,面露喜色,忙开口唤道,“母妃!”
行云正恼着这群不速之客干扰她干活,还没做多久的事情,衣裙都被一桶水泼湿了。什么事这么着急,非要她现在就去正厅。
“娘娘!你看那是谁。”小芫先看到了岑开霁,也顾不上其他事了,一把拉住企图同这些人理论几句的行云,要她赶紧往过看,惊道,“殿下回来了!”
殿下。
阿霁?他不是在边关。
她才酝酿好的情绪被这一打岔强行中断了,心里各种各样的思绪翻涌上来,一时不知道该选哪种姿态面对他,所以有些茫然地回首往屋子里看。
很难描述女人看到他的心情是什么样的,肯定有几分激动,毕竟他是整座宫里同她关系最亲密的人,也是她在此唯一的倚仗;但又不能像一位真正的母亲那样问候他,多年未见,也不知道从前说的那些做不做数。
但总要说点什么当做寒暄。
她看了眼一望无际的阴云,忽然记起自己住在这里几年,从来没见过一个好天气。又想起这么几年来遭受的委屈。原本不想诉苦的,但是又想,好不容易遇上帮手了,为何不说,于是对着他道,“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阿霁,我等你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