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
“妈,你知道吗,我差点就聋了。”
乔小龙云淡风轻道:“小孩子嘛,让让他。”
银霁看出来了,这事和元皓辰无关,在妈妈眼里,只要敌方放松警惕,随时随地都能挑起一场权力的角逐。
为了取得胜利,真实的情绪一分一毫都不能表现出来,她强压怒火,却是笑开了:“哈哈,还好他只是别人家的孩子。如果这是我亲弟,他敢这么干,我当场就用麻袋把他装起来,在里面放几百只饿了三天的老鼠。”
此话把元家兄弟吓得暂时闭了麦。乔小龙看也不看他们,正视银霁道:“哎呀,我善待你讨厌的人,全都是出于自己的喜好,怎么,你很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呀。”乔小龙笑成向日葵,银霁就笑成菊花,“我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如果你生了二胎,可千万记得看好咯。”
“那可真是谢谢你的提醒啦。”
“您客气了!”
小梅姑姑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只当是从中午憋到现在的怒火发酵了,考虑到外人,出言制止这对互相伤害的母女:“你们俩有什么事回家吵,别人都看着呢!”
场面如此剑拔弩张,此话只是杯水车薪,然而,打破这一切的还是控制不好音量的小孩:“……跟他们白眼狼叫花子一起玩,还抢我的菜!”
元皓牗变了脸色:“谁教你说这些的!”
乔小龙冷笑一声,怒气先是冲着当哥哥的来:“哟,叫花子?跟叫花子一桌吃饭还真是委屈你们王孙公子了……”
话说半截,又觉得人要讲理,硬是转过身去想多问当弟弟的几句,银霁拍拍她的肩膀起身:“让一下。”
乔小龙依言照办。银霁拨开僵在原地的元皓牗,蹲下身,握着元皓辰的肩膀问:“这话是你妈教你的?”
元皓辰脖子一梗:“是又怎样?”
“你爸也这么觉得?”
“关你屁事!”
他回答得如此响亮,孩子他哥、迟来一步的孩子他妈都面露窘色。
邹春婷满口道歉,上前想要拉走他,银霁抬手制止了。
“辰辰,跟姐姐到这边来,姐姐教你一点做人的道理。”
挂着温和的微笑,银霁紧紧抱着那颗不断挣扎的脑袋,附到他耳边,用气声说道:“你爸是个趁老婆出差跟别人上床的死渣男,你妈是个趁虚而入的烂贱女,而你,是他们滥交出来的狗杂种。狗杂种,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呀?”
元皓辰面色发白,死命推开银霁,奔向邹春婷,呜哩哇啦、词不成句地尖叫着:“妈妈!她骂我!她说,她说我……是杂……杂……你是……爸爸……”
银霁故作惊讶道:“这孩子怎么还编瞎话呢?元皓牗,你弟在家也这么爱撒谎的吗?”
说罢,抬眼看向元皓牗,目中闪过一丝鼓励,意思是机会难得,你好好选边站。
元皓辰回头大声反驳:“我没撒谎!”眼睛死死地盯着银霁,要不是妈妈拉着,他一定会冲上来撕碎她!
而孩子他哥还在发懵,声带却比脑子先受到遥控:“是的,他就是这样。小孩子嘛,让让他。”
元皓辰还小,尚不能理解那些脏字的含义,只觉得从未听过这么难听的话,她怎么敢的呀!可邹春婷不是个傻子,听完儿子支离破碎的告状,皱眉看向眼前的一桌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银霁回到座位,坦然地一摊手:“对不起啊,我家穷,没教养,多有得罪啦。”
默许了这场暴行的乔小龙这才出声帮腔:“说什么呢,没教养的又不是你。”
小梅姑姑打着哈哈,表面是在外交,实际上也是帮自己人说话:“真不好意思啊,我们家会好好教育孩子的,不该说的话,绝不会当着她的面说。”
今天是女儿成年前的最后一个农历生日,离“长大”还差临门一脚,银杰鹰作鸵鸟状,替元皓牗贯彻食不言寝不语精神。
等多余的元家人离开了,元皓牗怔怔地坐下来,拈起一片生菜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咽下、再咬一口、再咽下……看来,银家人通力合作的战斗精神狠狠骇住了他,不过这回,再也没人对他表示不欢迎了。
就连乔小龙也暂时放下了和女儿的矛盾,为别人家的孩子提出友情建议:“以后少听你阿姨说话,大学毕业后就自己出来住吧,我早看她不像好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元皓牗只剩点头。
妈妈总算肯在嘴上拨乱反正了,银霁暗自痛快,马不停蹄地开始思考自己被元皓辰惧怕的真正原因——
“该不会……你弟觉得白眼狼会吃人?他真的好单纯呀。”
“咔嚓”一声,元皓牗嘴里的半截生菜掉在了桌上。
晚饭结束,各回各家,即便有些局部撕破脸的突发事件,把偶遇当做好彩头的大人们还要在大厅里互相寒暄一阵,两个高中生融不进去,穿好外衣,在门口哈着白气闲聊。
“你们家……确实挺复杂。”再怎么样也复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