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苍白,她总觉得,那天要是她没进这家枣糕铺,悲剧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出了铺子,晏枎虞被太阳照的有些睁不开眼睛。她听到有人叫她,“晏娘子!”等她看清来人,原来是宋俱怀。他身后背着草药,身上还有泥土,看样子是才从城外的山上回来。“好巧啊晏娘子,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宋俱怀跟她说话总是带着股羞涩。“宋医监,你这是出去采药了?”她还在王府伺候谢政玄时,因为烦闷,她不时会和宋俱怀聊天,他对她说,太医署没他的活儿时,他就喜欢去山上采药。“嗯,今天师父放我假,让我出来玩儿,可我还是喜欢采药。”“想来王府一别,我们有很久都没见了。”“是啊,我还以为再也碰不到你了,薛护卫说你也不在王府待,我也不知你家在哪儿,没想到我们竟还会遇见。”宋俱怀看起来很兴奋。晏枎虞不讨厌他,相反,她还挺喜欢宋俱怀的性格,无关男女之情,是可以当朋友的那种喜欢。
突然偶遇,让她原本阴霾的心情也快乐了些许。她从袋子里拿出一块儿枣糕给他,枣糕是之前老板娘的女儿非要让她拿着的。宋俱怀无错,清秀的脸上闪过一抹局促,不好意思道:“我外出归来,还没洗手。”晏枎虞二话不说用手帕包住重新给他,宋俱怀耳朵红了下,道了声谢谢。末了,他瞧见她手上包的纱布,关切问:“你受伤了,怎么伤的?”他一心都用在医术上,对她身上发生的事还不知。杀人类的案件一般都是低调处理,以免弄的人心惶惶,他基本都在太医署待着,没听到甚么风声。“摔伤的,骑马马儿不听使唤。”她随便扯了个谎。“那要不要紧,我给你看看吧。”晏枎虞张口正欲拒绝,对面街上的晏母掀起布帘叫她,“妧媆,好了吗?”“好了好了,我马上就过来。”宋俱怀放心不,但两人又没有多余说话的时间。他道:“你家在哪儿,改天我去给你看看。”晏枎虞知道他是好心,她的伤的确已经不碍事,“没事儿的,已经快好了,你要是想来找我玩儿,直接到城南兴合坊找一户姓晏的人家,我阿娘叫我,今天我就先走了,改日见。”说罢,她向对面跑去,宋俱怀拿着枣糕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对她摆了摆手。目送晏枎虞离开后,他才惊觉她的手帕还在自己手里。和他们相近的街道上,谢政玄一身骑行装背着弓箭,他坐在浑身漆黑发亮的高头大马上,马匹身上挂着的幼鹿还在滴着已经快要流干的血。他握着缰绳,马悠哉悠哉走在路上。不是他喜欢慢,是他对身下这匹骏马珍爱至极,不会竭尽全力用它,能休息时都会让它过的舒服些。晏枎虞所在的街巷和他所在的天街交叉,两条街呈十字形布局。晏枎虞上了马车,晏母立即凑过来问她,“刚刚那位郎君是何人?”“太医署的一个朋友。”“太医署的人!”晏母惊讶道,世人皆知整个大亓最好的岐黄之术都在太医署,非常难进。“没想到那郎君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有如此本事。”晏母赞叹道。晏母在她耳边络绎不绝夸赞着宋俱怀,晏父倒是没言语,就说了下等她再休息几天后准备启程回豫州。这话听的晏枎虞愁绪万千,搪塞着应付了过去。她听见车外有卖糖人的摊贩声音,掀起布帘准备想买点,没想到这一掀就看到走在他们马车前方的谢政玄。正午的阳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好长,同样的装束,恍惚间她以为回到了从前。想起往事,她打消了跟他说话的念头。杨遒一副道士装扮坐在街边的酒肆楼上,原本他是想跟踪谢政玄,防止上一世的惨案发生,谁想竟然还会碰见归来的晏枎虞。自从那次卦摊前她悄悄溜走,杨遒找了她很久,碍于前世他只知她是未来世子妃,其他情况简直如盲人摸象,寻找她费了不少功夫。见状杨遒立即翻身下楼,谢政玄好找,他想都没想跟着晏枎虞的马车一路南去。到了晏家,舅母拉着晏枎虞又是哭又是笑,舅舅一个大汉也掉了几滴眼泪,她的表姐早年外嫁去了西域,表哥不想守着铺子选择了参军。自己孩子没在身边,舅舅和舅母将她看的也跟自己家孩子一样,疼爱到了骨子里。看到她相安无事,一家人总算放下了心。日昳,天边余霞成绮。眼下离开豫州的事迫在眉睫,她心急如焚,前些天她都在床上躺着,连寻找留下的机会都没有,越想越觉得坐立难安,饭后她便借口去家中后面的河边散步。晏家离河不远,晏母就让小七跟着她一块儿去,防止有事。河上的石桥及两边的堤岸上赏霞的人熙来攘往,小七见她心情不佳,转身去给她买了许多爱吃的小食。晏枎虞明白他是在安慰自己,挤出一个笑,“你也吃吧,我没事。”小七比划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小时候你不开心就喜欢耷拉眉毛,到底怎么了,是因为唐曜吗?”她摇头,但在小七看来能让她这么伤心的就是唐曜。他比划:“我知道唐曜负了你,可他那种人居然还能中榜,有天找你时阿耶阿娘遇见了他,他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居然还想让阿耶阿娘把你嫁到唐家,最后我告诉给了阿耶阿娘实情,他再登门时就被大家赶走了。”晏枎虞惊讶,没想到父母对唐曜的事情已经知道,他们在她面前没有提起,是怕她伤心吧。正想着,有人敲了敲她肩头,她回头,来人做道士打扮。两人不是制度,别说皇家的宫观,哪怕一般的宫观要是能直接入观于常人来说都是莫大恩赐,属于凤毛麟角。晏枎虞听完杨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