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喏喏地去了,出来时简舒月不在,办公室的窗户敞开,角桌上燃着熏香,驱散了性事后靡靡的味道。
沙发上的痕迹也都被处理干净了。
桌上摆着一套新的衣服,显然是为他准备的。
“走吧。”
他换好衣服就看到简舒月打开了门。
看着面无表情的姐姐,他隐隐有些不安。
坐车回家的路上,简舒月都没有开过口,将顾唯心里那点些不安放大得更厉害了。
屋子里还摆着一些家政准备的饭菜,顾唯突然想起简舒月一晚上什么都没吃。
但她一进门就往书房走去,顾唯犹豫着跟上去。
“门关上。”
顾唯应声小心地关了门。
书房是简舒月办公的地方,他很少来这里打扰她。
简舒月走到桌边,将外套脱下来,一手解开领扣,
“说吧。”
顾唯愣了愣,不太明白简舒月的意思。
“之前是因为小旭,今天又是因为谁?”
顾唯明白了,他低下头,嘴闭得紧紧的。
“梁煜?”
顾唯生硬地转移话题:“姐姐你还没吃过……我去拿一点。”
他转身就要出门,却听到一句:
“出去了就不要再进来。”
顾唯开门的动作立刻就僵住了。
“过来。”
顾唯像提线木偶似的走了过去。
“抬头。”
顾唯机械地照做。
“看到了什么?”
眼前是一整面的书柜,很多书,但里面怎么有……绘画、艺术的字眼。
不只一本,而是一排。
西方艺术史、艺术品鉴、古典油画赏析、philophie de l’art、the art eu……
他走上前仔细看,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些是?”
他万分惊讶又隐含期待地看向简舒月。
“我也想了解你的世界,小唯。”
耳畔是简舒月温柔而无奈的声音。
只一瞬间,顾唯的眼泪就不要钱地落了下来,人也扑到了简舒月的身上。
简舒月被撞得险些站不住,笑道:
“哭什么?”
顾唯埋头哽咽着,蹭着简舒月的手,
“姐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以为自己面对的会是简舒月的惩罚,但每一次都不是,她真的太宠自己了。
他们的确有不一样的爱好和生活轨迹,可在他愤怒吃醋的时候,简舒月却在为解决这个问题而努力,这显得自己无比幼稚。
“只因为我是你弟弟吗?”
顾唯就是弟弟,这对简舒月而言并不是一个问题。
但她需要包容一个少年的自我怀疑。
简舒月温和地笑起来:“我大概没有这个精力去追求一个陌生的年轻画家。”
顾唯的眉头蹙起,被她的手指缓慢地揉开。
“但如果是你,答案就不一样了。”
顾唯的心仿佛也被这句话揉了一下,脸上的笑意立刻如春光般外放,藏也藏不住。
真美,明明已被欲念浸染过,还是这么纯真无邪,简舒月慢慢摩挲着他的脸,
如果你不是我的弟弟,我恐怕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这句话简舒月并没有说出口。
撇开血缘上的联系,仅仅作为陌生人的顾唯,恐怕会被她关起来凌虐到永远不见天日。
顾唯不知道,伦理和亲情有时候也是一种保护。
“姐姐不会和梁煜结婚的吧?你们看起来很般配。”
被宠坏的小狗才会主动问主人要吃的。
顾唯的心思敏感,受了委屈也总是憋在心里,现在总算是被她哄出口了。
“也许以前会……毕竟和他相处还算简单。”
顾唯立刻在她的胸口上咬了一口,简舒月笑着继续说:
“但现在我很爱一个小笨蛋,当然不想让他吃一辈子的醋。”
房间里很安静。
没有言语的回应,只有顾唯急切凑上来的吻。
一个不带情欲却饱含爱意的深吻,无比清晰地反复诉说着,
“我也爱你,姐姐。”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如果你爱我,那我一定会用我的全部生命去爱你。
少年献祭般的吻深深冲击着简舒月的心。
如果说爱上亲生弟弟已是不伦之罪,那么一步一步诱引顾唯爱上自己的她,死后又该被处以什么样的酷刑呢?
虽然明确了心意,但顾唯连着一个星期都没有怎么和简舒月独处。
仿佛回到了少年时期,睡前简舒月还在办公,醒来后身边也没有她的身影了。
只有一个可怜巴巴的晚安吻。
他真的很想变成妲己那样的狐狸精,把简舒月勾引成一个昏君,但每次都是他自己结束了吻,在两个人要擦枪走火的时候,懂事地喘着气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