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剩,露出的头皮锃明挂亮。
呦,我当是谁?这不是小张吗?语调很是阴阳怪气。
张开畅硬扯出一个笑容,哈哈,袁老板。
当初他看隔壁麻辣烫生意特别火爆,就想着照猫画虎,也搞了个麻辣烫生意,但是因为味道远不如隔壁,做了两个月就倒闭了。尽管生意不好,但大抵是因为同行是仇人的缘故,袁老板对他做同行生意大为不满,一见面讽刺挖苦绝对少不了。
蒋蒙一看这人,乐了,还是上辈子的老熟人。
蒋蒙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跟着爷爷在大排档做事情,爷爷开的大排档还挺特殊,做什么全凭爷爷的心情,顾客没有点菜的权利。但就算是这样,也天天需要叫号,排队半天最后吃不上是常有的事。
隔壁袁氏麻辣烫就不一样了,他们只做麻辣烫。老板是个老太太,一手辣油熬的爷爷都拍案叫绝,也有很多回头客。老太太是个好人,两家也经常互相走动,蒋蒙小时候也去隔壁蹭过饭,老太太还时不时给蒋蒙一些小零嘴。但坏就坏在老太太的独子特别不争气,这熬辣油的技术和他妈学了个半瓶子水,人到中年了又不满意自己妻子人老珠黄,硬是逼着离了婚,娶了店里二十多岁的打工小妹。小妹是个不安分的,结了婚之后闹得家里鸡飞狗跳,没两年,老太太就活生生给气死了。老太太死了,袁老板的手艺虽不如亲妈,但到底也比大部分麻辣烫店强多了,虽然顾客总是抱怨汤底兑水严重,辣油没以前好吃,可一时也找不到代替品。
蒋蒙和爷爷早就看不上隔壁袁老板的行为,老太太一死,爷爷的火气也上来了。正巧,那时候蒋蒙跟着学了三四年,虽然还在打下手,但是做这行还有些天赋,她记忆力绝佳,做东西下手的感觉又特别灵敏。爷爷都说是灶王爷赏饭吃。
去,我天天站的腰酸背痛的,让我也歇歇。这几个月咱们店里只做麻辣烫,由你掌勺。
蒋蒙研究了一个礼拜,剑走偏锋,花费了大把力气在麻辣烫的汤底上,加入猪骨,瘦肉,火腿,辅以猪大骨,鸭架,鸡架。大锅大火烧水滚开,起汤时只撇去浮沫,加入盐,不再加其他东西。让几种原料的鲜味充分融合。
她火候掌握的绝妙,盐量的多少只凭感觉放,这锅汤从下午煮到半夜,香味从窗户飘出去老远,把楼上好几户人家都熏醒了。有相熟的食客只穿着睡衣就跑下楼,向她讨一碗汤喝,大半夜的空荡荡的街道排起长队,气的爷爷直赶他们: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做什么?都被你们喝光了明天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可以了。爷爷端起碗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这汤算是出师了。
但是光有汤却不行,这辣椒你要怎么处理?隔壁的手艺虽说打了折扣,但也是几十年的绝活。
他们熬辣油我们也要熬吗?蒋蒙笑了。指了指角落里的那口锅,爷爷掀开,发现那是一大锅"炸好的辣子"。不同于辣椒面,里面的辣子是些细碎的小片,浸泡在红油里,他尝了一口,才发觉其中大有玄机。这辣椒不是那种干辣的感觉,入口甚至感觉不到明显的辣,只觉得满口生香,余味又带有一丝甜,辣椒片被油炸的特别脆,嚼起来还能听见口腔里的响声。
好吃吧?蒋蒙有些得意,里面可不只是辣子呢,这香料配比我试了五个方子才觉得这一个最好。
行,就这个了。爷爷拍板定下。
第二天菜单上麻辣烫的牌子就被挂了上去。且好几个月都没摘下来,有了这口汤不但照顾了吃不了辣的人,而且吃辣的也赞不绝口,配上炸辣子,人人都说是绝妙的滋味。
有了对比,立马把隔壁打折扣的袁记衬的黯然无光,他们店里天天排起长队,袁老板那却是门可罗雀。和他们硬抗了几个月,袁老板实在是比不过,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至此,蒋蒙在那条老街一战成名。麻辣烫被撤下去的时候还曾经遭到过食客的抗议,卖了一段时间炸辣椒才堪堪平息了大家的怒火。
随后常有她掌勺的时候,食客也不会提出什么异议。
蒋蒙没关心过袁老板之后的去向。没想到还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跑到这条小吃街称王称霸了。
早跟你说过,这麻辣烫的生意不是谁都能做的。袁老板露出一丝鄙夷的目光,我们家几十年的老字号招牌,我爷爷那辈就开始做了,川城我们家敢称第二,就没人敢说是第一。
噗。蒋蒙听到这,实在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袁老板有些气恼,一个女人长得这么胖,小心以后没有男人要你。
不是不是,袁老板,您是不是忘了几年前您还在老街的时候是怎么被隔壁蒋爷爷靠着您的老本行赶出老街的?您家第一?可真敢吹。
蒋蒙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袁老板心中闪过慌张,这老街的事年代久远,他们搬出来好几年后,听说蒋蒙去上学了,蒋老爷子身体不好关了大排档。就没再理会。然后就是又过了一段时间,听说蒋老爷子半夜被闯入的暴徒打死在家里,没过多久蒋蒙也自杀身亡。当时他和小妻子还觉得十分快意,连连感叹都是报应。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