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森林的深处,有一个小木屋。木屋的主人是一对兄妹,虽然在他们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开了,但是他们的爷爷勇敢地承担起了抚养兄妹俩的重任。住在森林里的居民都说他是一个脾气固执又暴躁的老兽人,但只有自小坐在他的膝盖上、听着各种各样扣人心弦故事长大的两个孩子知道他是一位心地善良的老人家。
因为只有心肠很软的人才会收留冬天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帮助它们度过严酷的冬天。
虎杖倭助捡到花的时候正值寒冬,笼罩在严冬中的森林白茫茫的一片,他踩着厚厚的积雪,寻找灌木丛剩下的浆果时,看到一只缩在枯枝下奄奄一息的小蝙蝠。
它实在小的可怜,全身又是黑色的,几乎不能被人注意到。如果没有被细心的老兽人发现,恐怕它早已悄无声息地冻死了。
老兽人用一碗热乎乎的蔬菜汤和香喷喷的大麦面包捡回了小蝙蝠的一条命。他的孙子虎杖悠仁是一只活泼开朗的小兽人,有一对毛绒绒的圆耳朵和一根又粗又长的尾巴。善良的小兽人同情于小蝙蝠的遭遇,整个冬天把它揣在自己背带裤胸口的衣袋里,走到哪都带着它。当虎杖悠仁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它薄薄的膜翼时,毛团就会一边蹭他的手心,一边发出愉快的“唧唧”声。
当枝头挂上芬芳美丽的花朵,绿茸茸的青草在地上探出头,蔚蓝的天空里回荡着鸟儿欢乐的曲子时,春天又回来了。
被小兽人放在心口暖了一个冬天的小蝙蝠,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孩子。她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眼睛是纯黑色的,像最深的夜晚。和两只半兽人不同的是:她头上长着一对小小的红色尖角,光秃秃的黑色尾巴也是又瘦又细,最让他们吃惊的是她背后生着的一对小翅膀:单薄的翼膜包着细长嶙峋的骨头,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飞的样子。
即便这片森林每天都有稀奇古怪的事发生,但捡回来的小动物变成会跑会跳的孩子这件事,仍然让爷孙俩惊掉了下巴,几天都缓不过神。
冬天里下巴胡子长到脚尖的老兽人陷入沉思,小孙子眼巴巴地看着爷爷,眼睛里流露出热切的期盼。
抽焦好几个玉米烟斗后,他作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让这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孩子继续留在这里住下去。
见多识广的老兽人为这个孩子取名花,因为她像花儿一样美丽,但又比所有的花朵更加可爱。
一转眼到了收获的季节,森林变成美丽的金黄,到处飘荡着果实的香气。院子里结满黄澄澄的南瓜,像一个个又圆又大的车轮。以往都是虎杖倭助一个人负责采摘成熟的南瓜,放进地窖作过冬的粮食,但他的孙子虎杖悠仁已经长成一个高大强壮的年轻兽人,一只手就能提起半张木桌大的南瓜。
他的皮毛颜色像成熟的大麦,错落有致地分布着许多黑褐色的条纹。少年气的英俊外表和挺拔矫健的身形常常为他引来许多爱慕的视线——还有偷偷放在家门前示爱的红玫瑰。
虎杖悠仁把一个车轮大小的南瓜立起来,推着往屋里走。蓬蓬的粉色短发浸透了汗水,蔫蔫地耷拉下来。他把南瓜推进屋,这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喘着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悠仁,给。”花跑过来递上毛巾,然后抱起南瓜往地下室走去。
“哇!谢谢!”累得满头大汗的虎杖开心地接过干净的毛巾,把整个脑袋包在里面,盖在毛巾的下的两只老虎耳朵舒服地噗哒噗哒,完全没注意妹妹的“壮举”,大声地感叹道:“好舒服!”
突然有人狠狠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毫无防备的虎杖疼得龇牙咧嘴,“呜哇!好痛!”
连忙把毛巾拉下,看见爷爷不高兴垮下的脸,他一愣,“爷爷,有什么事吗?”
虎杖倭助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站在孙子面前,刻意压低了嗓门,“喂,悠仁,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明天?”虎杖嘟哝了一声,眼角余光发现被他推进来的大南瓜不知道哪里去了,登时倒吸一口凉气,“爷爷那个南瓜——疼疼疼!”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关心南瓜!”老兽人对自家不争气的孙子吼道,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他的脑壳,“明天是万圣,万圣知道吗?!”
“知道了嘛……欸?明天是万圣节了?”虎杖一脸震惊,“居然这么快的吗!”
“是的,明天是万圣。”
“爷爷,要吃南瓜吗?”地下室的横板门里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举着一个圆圆胖胖的小南瓜。
你先这样这样……然后再那样那样,懂了吗?老兽人以眼神示意亲孙子。
嗯嗯,懂了。虎杖猛点头,生怕脑门上再来一记“爱的教育”。
因为花和森林里其他的居民长得都不一样,所以这也情有可原,蝙蝠大多栖息在幽深黢黑的山洞里,平时更是只在夜间活动。花在森林里没有亲近的朋友,这些都被他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森林外有一座人类的城镇,每年的万圣节,镇上的孩子会扮成鬼魂精怪,挨家挨户地去讨糖。也许万圣节,花也能参加。
花从地窖里探出头,捧着手掌大小的南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