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良城的人皆知听雨楼的花魁倾国倾城,舞艺超绝,却不知她从何而来,更不知她的往事经历。人前,她总是以光鲜亮丽的模样出现,人后,她却总是独自倚靠窗台望着远方发呆。
那里,是她故国的方向。
她原名师小小,出生于齐国,由于家境贫寒,从小便在外打工补贴家用,后来偶然遇见了梦园戏班的班主,班主见她可怜,便让她在梦园戏班干点杂活,给的月钱比一般散工的要高,平时逢年过节还会有各种福利,是以她非常感激班主,在梦园戏班一待就是五年。
这五年期间,她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平时也会暗自观察戏子们是如何唱戏,然后利用闲暇时间偷偷练习。她本就勤奋,加上颇有天赋,所以学得很快。有一晚,她在戏台上练习时被班主无意中发现,谁知班主非但没有质问她,反而给了她一次正式登台唱戏的机会,于是她抓住这个机会日夜苦练,最终在登台这日一唱成名。
至此之后,她被班主收为徒弟,成为一名戏子,为了不辜负班主的期望,她勤奋刻苦,精益求精,最后成为了梦园戏班的当家花旦。
后来,当她以为自己会这样过完一生时,她遇到了此生挚爱,黎辰安。他们花前月下,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可是再后来,边关动乱,身为军候的他不得不跟随骠骑将军征战沙场,保卫边关,她便在家痴心等待。谁知,一月过后,她非但没等到他人归来,反而等到了他战死沙场的消息。一时之间,她悲恫万分,心如死灰。
也恰好是在这个时候,她那滥赌成性的父亲因赌博欠下巨债,不得已只好拿她抵债,她便被债主卖到听雨楼,如何都逃不掉。
起初她想过一死百了,可是他又托梦于她,让她好好活下去。于是,为了不成为日夜接客的妓女,她在短时间内精通舞艺,并且在花魁大赛上以一曲轻鸿舞轰动全城,名扬四方,最终一举获胜,成为听雨楼的新任花魁。
如今,就在她以为自己只能用记忆缅怀心中挚爱时,她突然发现他可能没死,因为她看到了一块玉佩,那是他们的定情玉佩,上面还刻有彼此的名字,绝对错不了。
从看到那块玉佩开始,她便不淡定了,以至于在等待玉佩持有之人出现时,她在房中来回踱步,思绪万千。
万一不是他该怎么办?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让她彻底心慌,但她努力保持镇定,开口道:“请进。”
“吱——”
“噔——噔——噔——”
首先是开门声,而后是脚步声,背门而立的她把这些细微的声音收入耳底,双手紧攥,樱唇紧抿。
最终,当她鼓起勇气转身时,看到的却不是记忆中那张端正的脸,而是一张陌生的俊俏非凡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的防线轰然崩塌。
果然不应该有奢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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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简白从未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到过如此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喜悦,还有害怕,但最终都化成失落,和无法言喻的哀伤。
“玄姑娘……”这个称呼刚说出口,他便顿了顿,接着改口道:“或许,我应该唤你师姑娘才是。”
因他这句话,师小小的眼神陡然间变得无比锋利,脸上写满警惕:“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托我来找你的人是谁。”
闻言,她的心再次悬到嗓子眼上,原本黯下去的眸子也重新绽放光彩。“那人是谁?!”
“这个答案,你心里已然知晓,不是吗?”苏简白反问一句,答案昭然若知。
她激动地上前一步,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喜悦神情,言语更是急切:“他在哪?!”
苏简白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一边道:“你可以先看完写封信再……”只是,还未待他把话说完,她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信,颤抖着双手将它打开。
过了许久,她才将信看完,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要去见他。”继而,她抬头看向苏简白,脸色虽然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字字恳求:
“求你带我去见他。”
苏简白看了她好几秒,似是要把她的心底看穿。最终,他只回了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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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辰安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走出那个战场。
那场战役,真的是腥风血雨,宛如地狱,以至于之后每每午夜梦回,他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在耳边,触目惊心的画面就在眼前。
当时,他身受重伤,精疲力尽地倒在尸体堆上,眼中还能看到虚幻的日光,脑子里却只想着那个她。
是不是永远都无法相见了?若能再见一面该多好啊……
闭眼前,他的心中只有这个执念。
兴许是老天开眼,战役结束后,他被偶然路过战场的一名大夫所救,并被带去深山中治疗。军营的人在战场上找不着他的尸体,也看不到他人,只当他是死无全尸,便把死讯传回帝都,却不曾想他会活下来。
后来,他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苏醒过来,大夫对他的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