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阮之又做了那个梦。自己被猛兽追赶,褚淮止却抛下自己不顾的梦。
“这就是你离开我的下场。”
他的这句话亦回响在她耳边,不生不息。
只是,这次醒来,他不会再抱着她说,无论如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这次醒来,她的身边空无一人,只有雨声作伴。她才明白,原来,梦境成真后,自己的心真的会痛。
“轰隆隆——”
突然,天边响起一个炸雷。她下意识尖叫一声,蜷缩在被窝中,双手捂耳,内心慌乱一片。
青葵闻声跑过来,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道:“娘娘,奴婢在这,不怕不怕……”
她逐渐稳定下来,青葵想了想,又道:“奴婢还是把万岁爷请过来吧?”
谁知,她连忙拒绝:“不用,你在这陪我说说话就好。”
“好。”
如今是在启程回宫的路上,青葵不明白万岁爷与阮妃为何会分房而睡,更不明白阮妃为何不想见万岁爷,他们之间,仿佛一下子生疏了许多。
屋外的雷声还在继续响起,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外,手放在门把上,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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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从帝都去临县时,走走停停,花费近半月时间。而如今从临县回帝都,只用了一半时间。这段时间里,褚淮止和苏阮之像两个陌生人,就算待在一起,也几乎毫无交流。她终于知道,冷落,就是他给自己的惩罚。
至于郁川,褚淮止果然遵守承诺,没有降罪于他,只是事先派人把他“送”回帝都的庆王府,并修书一封给庆王,让庆王好好管教他。估计接下来几个月,他都会被禁足。上官灵放不下他,坚持与他同行。是以,这次回去的路上,苏阮之都没有看到他俩。
回宫后,她便没怎么见过褚淮止,就连以前经常来的思月宫,他都未踏足过一步。因此,宫里的人议论纷纷,都说她已失宠,更有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对于他的冷落,她倒也习惯。原本,她就是独来独往,如今,不过是重新回到一个人的生活罢了。只是,有时候她的心会感到莫名失落,像是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她不愿去细想,只把它归结成寂寞。
毕竟,热闹过后的寂寞,总是格外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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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个杂碎居然落井下石,背地里说风凉话,真是太可恶了!”
思月宫内,青葵怒气冲冲地回屋。正靠在美人榻上看书的苏阮之抬头看她一眼,淡定开口:“不要因为别人而气坏自己的身子,不值得。”
“可是娘娘,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你的吗?他们说……说……”说着说着,青葵说不下去了,只得无奈地跺跺脚。
“无非就是‘那个狐狸精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万岁爷再也不会宠幸她了’之类的话。”苏阮之云淡风轻地接过她的话,仿佛在不痛不痒地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
“总有一天,他们会遭到报应的,最好是嘴巴全烂掉!”在青葵眼里,苏阮之是这世上最好的主子,谁都不能诋毁她。
闻言,苏阮之轻笑出声,打趣道:“青葵,没想到你这么会诅咒人啊。”
“娘娘,奴婢是认真的!”
“好了,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那些小人计较。我这边肩膀有些酸,你快过来帮我揉揉。”
“好嘞~”
青葵飞快跑过去,一边帮她揉肩膀,一边与她说说笑笑,气氛很是融洽。两人不像是主仆,倒像是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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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不知何故,苏阮之突然发起高烧。青葵发现后,赶紧派人去叫太医,但半个时辰过去了,太医迟迟未来。眼看着苏阮之越烧越厉害,最后还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青葵实在没办法了,便直接去乾清宫找万岁爷求救。
褚淮止知晓后,连忙赶往思月宫,并派人去太医院宣召最好的太医。所幸太医来得及时,一番治疗过后已无大碍,若再晚一步,恐会酿成大病。
此时,思月宫大殿内,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他们正在战战兢兢地听训。偌大的宫殿里,只听得到褚淮止冰冷而又锋利的声音,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阮妃的房里冷得像冰窖一样,一点碳火也没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太医说苏阮之是因为受了凉才会突发高烧,是以,褚淮止才会如此怒火中烧,认为思月宫的人没有伺候好她。
“皇上请息怒,由于最近柴房里储存的红箩碳快要见底,内务府又迟迟未送新的过来,所以娘娘才发话,晚上不用烧碳取暖,白天烧些便行。”
青葵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多少带着点气。那帮内务府的奴才实在可恶,故意不送碳火过来,也是阮妃心眼好,不跟他们计较。如今万岁爷问起,青葵便立马说出实情,期盼他能给阮妃做主。
果然,褚淮止听完后,脸瞬间黑得可怕。过了会又问:“那太医呢?你们去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