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奔到头,吸一下鼻子,再嘿嘿傻笑一声。
林大文也高兴,只看到姜五郎着实眼酸,一把拉开他,道:“别挡道,赶紧收进院子,接下来你可有得忙了。”
何良靠着门框,抱着手臂看了他们一会。仰天长叹一声,赶紧掉头进了院子,去赶工做他的床弩去了。
床弩太重不易运送,用时还需要装起来。用来攻城,或者遇到突然打起来,很难发挥作用。
但床弩用来守城,却很厉害,能以一敌十。赵寰前面曾对他说,若是军饷足够,他们就可以用床弩来镇守燕京。
眼下箭矢是够了,何良不用赵寰提醒,闷头先去做复杂的床弩。
赵寰回屋用了几口晚饭,就开始埋头算账。等到林大文他们忙完了,又召了他们来议事。
“账本都在这里,银钱这些,都暂时由九嫂嫂管着,诸位也知道,我们的身家底细。”
赵寰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真没几个大钱。钱要花在刀刃上,给不了你们多少月例,你们在坐的,暂且每月领两贯钱。姜五郎他们等工匠,每月与你们的月例相等。库房里的花瓶等宝贝,照着各自的喜好,每人去挑一件。现在我们局势还不稳定,挑了做好登记,你们没处放,暂时放在库房亦可。你们放心,我不会不认账。以后等有了节余,无论是什么,定不会亏待你们。”
众人没想到能领月例,分宝贝,一下都惊呆了。他们的家底,都是来自于金人之手,由他们亲自搬回,赵寰给他们的,真真不算少。
赵寰都能替他们拼命,哪会贪这点子东西。何况,她还许诺,定不会亏待他们,这句话,才最令人期待。
见她笑,众人一起跟着笑了起来,邢秉懿道:“银钱先放着吧,我的先不用领了。反正现在吃穿都不花钱,用在打仗上要紧。”
其他人纷纷跟着表态,暂且不要月例。姜醉眉坦率地道:“我喜欢花瓶宝贝,这个我就不推辞了。不过,我也没处放,就先由二十一娘收着。你会不认账,真是天大的说笑。我就是不相信自己,也相信二十一娘的为人。”
“是啊,我信二十一娘,命都可以放心交到你的手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很是热闹。
赵寰笑着抬手,道:“好了好了,你们再夸,我就得飞起来。月例是你们该得的,既然我说了,就一定得兑现,你们且先拿着。除了你们,底下的每个兵丁,每月亦有一百个大钱。关于伤亡的抚恤,我会按照以后的收成,细算过之后再定。”
大家见赵寰坚持,只得暂且接受了。至于工匠的月例与他们相等,无人有意见。
经过了几次仗打下来,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士农工商,工农得排在最前面,最无用的就是士。
先分了好处,赵寰接下来,开始说起了正事:“眼下有几件重要的事情,你们各自领一件去管吧。春耕有多重要,自不用我再提。燕京周围的土地大多空着,种地的人手不足。幸好,这几日寒寂师父会多找些百姓出来耕种。我许诺过他,种子以及粪肥等,都由我先拿出来给百姓用。秋收时,照着地里的收成,收取一定的粮食回报。”
想到不是缺这就是缺那,赵寰嘴里直泛苦,揉了揉眉心,继续道:“不过,给百姓多少粮食,粪肥等,他们种了多少亩田,皆要账目清楚。初此之外,前来领种子种地的百姓,不管他们以前有无户帖,全部要重新立户帖。所有空着的土地,先借给他们种,他们能耕种多少地,只要地够,不限上额。占了这些地,能耕种完的,以后就属于他们了,永远能种下去。种不了那么多,因此荒废掉的,会按照他们荒废的地,每亩收取当年亩产的一半作为赔偿。所以,他们必须得量力而行,不能乱占地,让后来的人没得耕种。第一年,只按照以前辽国赋税的五成收取,逐年上升,最高到八成为止。”
郑氏问道:“除了粮食赋税之外,各种丁税,以及徭役与兵役呢?”
邢秉懿也有些不明白之处,问道:“二十一娘,无主之地,可是全部送给了百姓?”
赵寰一一解释道:“年年征战,必须先休养生息。除了收粮食之外,其他的杂税暂且全部免了。至于徭役与兵役,徭役在农闲时,每户的成年男丁必须出力修路修城。当然,他们不会白修,到时候核算一下,按日结算工钱。兵役遇到大战兵马不足时,他们也得上战场。他们守护的,是自己的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件事没得商量。无主之地,全部丈量清楚,做好登记。耕种的土地,不许买卖流转,借给他们耕种,永不收回。”
土地之事改变太大,众人面面相觑,一脸震惊。
以前大宋的土地,大多都在权贵富绅手上。寻常普通的百姓,家里有几亩地,日子就过得下去。
按照赵寰的意思,以后土地不许买卖,等于是全部收归朝廷所有。照着眼下的改变,权贵们的贵,至少得大打折扣。
赵寰这些日子,一直在琢磨这个想法。后世的土地都是国有,耕地承包到户。她也不知这种方法,可适应眼下的生产力水平。
反正先试行,遇到问题再做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