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他侧目朝身后看了一眼,飞速将林似萤抱起,像抱着婴儿那样让她坐在自己臂弯,一脚踩在那只偷偷紧跟着的花蛇头上,嗤笑着碾碎,像踢什么烂麻绳一样踢回林荫处,脸上笑意不减道:“莫要再战我的底线。”
袁朗对上他浅灰色的眸子,整个人绷在原地,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
霜肆看着眼前木偶似的小孩,颠了颠怀里似萤,继续向前,温声道:“小孩跟紧了,被蛇捉走吃了去我可救不了你。”
林似萤被颠了两下,失重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圈住霜肆的头,整个人不安地靠上去。
他苍白的指尖落在她手背上,推着她柔软的衣袍向后撩,冰凉的感觉顺着手臂一路带向手肘,勾起她一身的鸡皮,整个人打了个寒颤,只听见他压低声线,软声道:“看不清路可是会摔的。”
林似萤没说话,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怎么称呼,犹豫间只听见他低低笑出声,轻拍她的小腿,自顾自地说:“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叫我霜肆就好,霜花肆意的霜肆。”
袁朗跟在后头偷偷瞄着,心道:秦道长真是完蛋了,大战我一个都够呛了,现下还要战两个,会不会真的要哭鼻子啊?
林似萤知晓她名字之后有些略有所思,好半晌才开口:“你,你怎么是蛇妖啊?”
问出声后她自知有点蠢,但是话已出口,没有收回的余地,只得尴尬地等待回应。
霜肆呵呵地笑起来,似答非答地回应:“你可以认为我是你捡的小白,也可以认为我是蛇妖霜肆。”
林似萤在两个选项里选择了前者,轻拍他后颈,轻声说:“那你放我下来走吧。”
“准备到了,不想摔可别乱动。”他巧妙地回绝了她的话,毫不吃力地托着她的屁股,向秦不遇在的地方走过去。
袁朗紧跟着不敢说话,他还挺害怕这个蛇妖的,对于不知道实力的人保持一份警惕还是好的。
秦不遇已经醒了,正在旁边喂马,远远地看见一个高得不像样的人走过来,正奇怪呢,看见袁朗只是远远地跟在那个人身后,更奇怪了。
他定睛一看,刹那间,疑惑被怒火冲破,怨气和怒气夹杂在一起,复杂的情绪上涌,让他有些委屈。
妈的,那人手上托着的怎么是林似萤?
想也没想,秦不遇迅速上前将人夺回自己身边,动作行云流水,平日里和袁朗说话的烦躁声线里夹杂着听得出的怒气,质问着:“大胆蛇妖,尔敢伤人!”
袁朗小心地挪动身子,企图远离战场,就被秦不遇怒斥:“还不过来,在哪干嘛?”
林似萤看着情况又变得复杂起来,赶紧出声在他耳边小声阻止:“秦道长,霜肆没有伤人,是他把我们救回来的。”
秦不遇对上霜肆坦然含笑的目光,心下怒气并不减,反而剧增。
他是没有伤人,起码林似萤活着回来了,说明他当下不想伤人,他在意的是为什么林似萤会这个姿势坐在他手臂上,这么亲密,这么贴近,这样让人艳羡。
凭什么?
“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伤人?莫把妖想得过于简单了。”秦不遇看着他那不同常人的肤色,只觉得刺目,握着林似萤的手紧了紧。
林似萤腕上吃痛但并未挣脱,耐心规劝着:“冷静点秦不遇,他不会的。”
霜肆低头轻笑,眉心的白鳞随着身体的动作,在阳光的折射下反光,照的秦不遇心头不安。
“秦道长莫把妖想得如此凶恶,人也不过如此,”霜肆轻挑眉眼,一双眼眸中闪着惊讶,嗤笑着开口,“更何况,你也不是人,谁又能说谁呢?”
秦不遇瞳孔猛缩,瞳仁不停颤抖,心下拔凉,握紧林似萤的手在一瞬间松开了钳制,藏在衣袖里偷偷握拳。
林似萤听着秦不遇没有出声否决,也有些惊讶的微微挑眉,只是在一旁轻揉着发红的手腕。
她对两人说话的内容不感兴趣,虽说早有察觉秦不遇身份不简单,但以这种方式听见心知肚明的事实,还是觉得心头一惊。
霜肆像一个获胜的王者,浅灰色的瞳孔因为兴奋,眨眼一瞬的覆了上了白白的瞬膜。
“秦道长又能拿什么证明你委身于此没有任何目的呢?”
“够了。”林似萤出言阻止,面上微微的笑意都褪个干净,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吃点东西,准备出发吧。”
她拉着秦不遇走回了昨夜烧剩的柴火边,霜肆只得闭嘴跟上,变成了一副百依百顺的模样。
给秦不遇手心塞了吃的,也默默在走过一边去吃储备的干粮。
秦不遇捏着手里食物,属实是食不知味,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观察林似萤的表情,一时没注意霜肆是什么时候窜到他身边的。
“秦道长莫慌呀,小阿萤根本不在意你什么身份,她或许早猜到了。”霜肆靠着他身后的大树,手指把玩着自己白色的长发,有些春风得意地安慰道。
秦不遇不是很想和他说话,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解释他的身份。
霜肆乐呵呵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