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好半晌,秦不遇还是决定问出自己想问的。
“你在生气吗,因为我的离开?”他目光不敢离开她的眼眸,生怕眨眼瞬间错过她任何表情。
“你怎么老觉得我会生气?”林似萤挪开视线,身体继续向上走,又忽然扭头看向他,嘴角带笑,但眉眼间完全是另一种情绪,“本来就素不相识,我没指望任何人能带我去任何地方。”
秦不遇刹那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瞳孔闪动,又好像听不懂,有些迷茫地看着前方。
“秦道长,你回去吧,雨大了。”她继续向山里走去,没再回头。
他踉踉跄跄地往回走,脑子里分析着她说过的所有话,试着理清所有的线,却把自己狠狠地缠紧。
她在说什么,是一开始就没把所有人当初同伴吗?还是所有人里唯独不需要他,赶他走?是因为他还不值得被信赖?
回到山洞不过短短一段路,他好像走了很久,又蹲在洞口思考了许久都得不到结果。
对,他要带她走,不管她需不需要他,他需要就够了。
对,是这样没有错。
他幡然醒悟,跨进山洞,在马鞍上翻找,又在山洞各处扫荡,像在检查什么。
袁朗关切地盯着他身后,以为他带了什么吃的,毕竟出去有段时间了,自然而然地问起:“秦道长,你怎么先回来了,萤姐……”
“别叫我,”他目光凛冽,一改之前半死不活的模样,整个人充满生人勿近的感觉,势要将人逼退,“我是闻暮仙君,我可不是你什么秦道长。”
“秦道长……你没事吧,莫不是阿萤姐姐说你什…”袁朗有些被吓到,觉得秦不遇有些不正常,莫不是被气疯了拿他撒气。
“住口。”他厉声制止他问下说,山洞里都卷起了狂风,沙石飞扬,将霜肆从地上卷起,若不是袁朗及时捉住,就要飞出去了。
“秦道长,你这是干嘛。”袁朗匆匆将将烂草绳一样霜肆收进袖子,默默往后退了两步,“霜肆没有惹你。”
秦不遇轻哼了一声,一掀袖袍向往外走,像想起什么又停下。
“她还留有什么东西在你这吗?”
袁朗想也没想就想,手伸到腰后就去摸传讯牌,但看在他异常的模样,便佯装身痒空抓了两把,若有所思地想了一阵说:“没有,你想干嘛?”
他不再说话,不打算做过多的解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寻林似萤的踪迹。
袁朗顿感大事不妙,急忙追出去,但看着秦不遇用仙法叁两步飞远,他也没有办法,只得掏出传讯牌,尝试给林似萤传讯。
其实林似萤是看着他进的山洞,天下雨也不好意思叫人一直跟着,只好叫人向回山洞侯着。后来雨大了,实在没办法往上走,回山洞时碰巧听到秦不遇在发表那番,我是什么什么仙君的言论,吓得马上就开溜了。
她可不想给这多灾多难的修灯之旅再添麻烦,最好任何事情都别找上她,叁十六计走为上计,若是命中注定要遇到,她走就完了。
她没有马,加上雨天路滑,她是没有跑多远,就听见身后一声大喊:”阿萤姐姐小心!”
猛然回首,对上秦不遇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大掌往她眼上一盖,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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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眼睁睁看着林似萤被带走,那叫一个五味杂陈。他其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道长忽然发狂,乱七八糟说了一通什么他根本没听清,转眼他就把人带走了,现在急得他整个人上蹿下跳。
“霜肆!”他从袖中掏出白蛇,迫切地询问着,“你能不能借我点法力,我得把这事告诉她师兄师姐。”
霜肆变为人形,安慰着他摇摇头,劝慰道:“能借,但是我们联系不上他师……”
“我有办法,”他着急忙慌地从腰后掏出那块传讯牌,抓在手心,“只要你借我一点,我害怕我这点法力不够用,不能让他就这样把姐姐带走。”
霜肆表示同意,给了他足够的法力后,看他试着用这块小玉牌叫人。
“有人能听见我说话吗?”袁朗回忆着林似萤教过的方法,自己也有些怀疑。
“能听见,你谁,是阿萤说的小师弟吗?”青禾的声音从玉牌里传出来,袁朗正愁回应了不知道怎么称呼,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像找到了救星。
“师姐,不好了师姐,阿萤姐姐被带走了。”
“说什么呢?慢慢说。”
“阿萤姐姐,被秦道长带走啦!”
青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似懂非懂地问:“秦道长是谁?小孩慢慢说。”
“就是你说他们之前住一起的那个,他刚刚忽然发疯,把姐姐带走了!”
青禾这才反应过来说的谁,整个人暴跳如雷,心慌得不行,满院子找严绪,严绪赶来之后才接着问:“带到哪去了,快点说。”
袁朗被这一追问,当时本就没听清,这会儿更拿不准他在说什么了,求助地看向霜肆。
“他说他是闻暮仙君。”
“闻暮仙君……闻暮,暮,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