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evi仿佛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能找到“熟人”,甚至包括演唱会。
曼彻斯特的夜晚刚刚降临,我们几人就在卡斯尔菲尔德公园的一个隐蔽的角落与leevi的熟人会合,由他带领着翻过公园的护栏,然后在某个工作人员的掩护下穿过摆满设备的帐篷,挤到了人山人海的舞台侧面。
不得不说,在不痛不痒的违法犯罪边缘试探,对那时候的我来说十分刺激。在演唱会开始之前我就已经兴奋不已了。
我和antonio还有同行的一个哥伦比亚女孩儿激动地交流着今夜最期待的男子乐队,leevi和两个男生捧着巨大杯的啤酒,艰难地挤开人潮钻回来。借着递啤酒的动作,他无比自然地插进了我和antonio的中间。
冒着气泡的啤酒,隔着过于薄的聚乙烯一次性杯,在深秋的夜里显得格外冰凉,品质也是专供露天演唱会的最糟糕的那一种。但是谁在乎呢?没有人是专程来喝啤酒的。
突然现场被一片女声的尖叫淹没了。
当找到尖叫的起因,我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可惜现场的拥挤程度不允许我跳起来:“it’s be ! 我超爱be的!”
“what?”leevi侧耳垂向我。尽管他显然已经努力提高音量了,但是在现场此起彼伏的尖叫中还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我踮起脚凑近他的耳朵:“我说——我超爱——be的!”
嘴唇上传来的奇特触感让我觉得我似乎碰到了他的耳垂,如果是的话,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他笑了笑,俯到我的耳边大声问道:“那你知道——我——超爱什么吗?”
“呃——cfly——?”我模糊记得他用手机播放过这个乐队的歌。
他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并不作答。我在心中吐槽他故弄玄虚,但也不甚在意。台上的表演明显要精彩得多。
而这时,一根温热而光滑的手指触到了我手的边缘,它轻轻一勾一带,我便与某个人十指相扣。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倏尔远去,我的世界似乎断片了一瞬。
我们在……牵手?
我们以前牵过手吗?
牵过的,被他压在床上或者按在墙边的时候,他有时也会紧扣住我的手。
但那能算是牵手吗?
整个公园里,摩肩接踵的人群都在跟着鼓点疯狂耸动,没人注意到腰线之下两只相合的手掌。
除了我。
音乐已经不再重要了,我只为掌心不受控制沁出的汗珠而感到尴尬。我悄悄将掌心提起一点点,希望他感觉不到。
我们的手那一整晚都没有松开过。
演唱会结束的时候,我任由他牵着我,在顺着人潮前进。等他将我拉到一个变电箱背后,我才发现不知何时antonio等人都不见了。
“我一整晚都想吻你,”他松开我的手,双手捧起我的脸颊:“从8点到12点。”
8点到12点,那是一整场演唱会的时间。
男性温热的气息喷吐在我的唇上:“我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leevi总是这样,在做奇怪的事情之前总是喜欢预告。绅士极了。色情极了。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掩盖我愈来愈快的心跳,和因为心跳太快而无法使用的喉咙。
我轻抬下颌,主动吻上了他。
他迅速反客为主,一毫一厘地吮吸我的嘴唇。结实的胸膛将我压在变电箱上,叫我有些喘不过气。
啤酒的余劲和被掠夺的感觉都叫我沉醉。也许他也醉了,吻得不知轻重。我的嘴唇在他的撕咬舔吸中迅速肿胀起来。但我提不起力气将他推开。
连萧瑟的秋风也将我们推得越靠越紧,但总有人不解风情。我们口袋里手机的震动声轮番响起,终于成了无法忽视的存在。
来电显示的名字是antonio。leevi按下了接听键。
“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儿啊?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qg和你在一起吗?”antonio咋咋呼呼的喊叫声从听筒中传来。
“我们在一起,正往外走呢。人太多了。”leevi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
“那我们在liverpool road上的出口等你们。下半场想去哪个夜店?”
leevi向我投来询问的眼神:“你想去夜店吗?”
我果断摇了摇头:“马上就要没公交了,我可不想在外面呆一整晚。”
leevi满意地点点头,对电话里说:“chg累了,我送她回家,你们去玩吧……不了,我之后也不过来了。”
他送我回家之后不去夜店了么?
今晚为了畅饮啤酒,大家都选择了公共交通,谁也没有开车来。末班车的时间马上就要过了,antonio这会儿去夜店,今晚不会回家了。
也就是说leevi或许会跟我共度一整晚——如果他之后不打算回自己家的话。
漫漫长夜,只有我和他。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