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宫曲寒并排坐在计程车后座,都没有说话。在路边看到24小时药店和便利店,我下车去买了些药物,又给宫曲寒买了便利店面包。实在不知道他爱吃哪种,但凌晨食物的选择也实在少得可怜。
车子停在一排排楼前面,我稍微皱起眉头。这一块的治安不算好,留学生一般很少住在这个区,他一定又是图房租便宜。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宫曲寒缺过钱啊?
他打开房间的门。房间不大,布置也很简单,一张大床,一张书桌,我环绕四周,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家具了。我把药和食物放在书桌上,他打开了台灯,然后坐在床上。我递给他一些药片,还有一支矿泉水。
“消炎药。”
“没想到你这个大小姐还懂这些。”
我头也不抬,“我没你想得那么大小姐,我妈是护士。”
我一边把台灯扭转向他的方向,一边把纱布和药水放在他身旁的地面上。我坐在椅子上帮坐在床边的他上药,高度差有点不顺手,所以后来直接坐在了他面前的地毯上。我一边细心清理他的手,看还有没有什么什么残渣碎片,一边给他清理了血迹,包扎了伤口。脸上的血痕也被我清理后贴上了创可贴。
没想到离我在急救科“见习”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了,我的技术还没有生疏嘛。宫曲寒在我清理他伤口的过程里一直很安静。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的呼吸很平缓,似乎也已经接受了我对他的随意摆弄。我才注意到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安静地和他待在一起过,我们过去的交集总是充满了戏剧、争执,要不是他受伤了,我还真没机会见到这一面的他。
想着想着我就抬起头,没想到正好迎上宫曲寒注视着我的目光。那眼神和他以往有些不同,好像有些……温柔和……依恋?的意味。啊,不是说心理学上有那种效应嘛,流浪小狗在被抛弃之后,遇到下一个愿意收养它的人,会拼命地摇尾巴,也会一直跟着走来走去。难不成是因为我今天“救了他?”
台灯暖黄色的光照得宫曲寒的脸白皙透亮的,我们距离近到我可以数他的睫毛。他的瞳仁黑黑的,很亮。我好像都忘记宫曲寒其实是个秀色可餐的大帅哥了。我呼吸突然有点不顺,吞了吞口水。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竟然在大半夜只身一人来了男人的家。
气氛有点尴尬,我决定打破这种沉默,“那个……你也不用太对我感恩戴德啊!这……就算是上次你过关的时候给我解围的回报吧。我们以后就两清啦!”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两清”,他亮亮的瞳仁似乎有些黯淡了下去。他嗓子哑哑地说,“……好。”
糟糕,本来是想活跃下气氛,没想到气氛更凝固了。
“你怎么有我的电话的?”
宫曲寒伸手指指床边挂着的制服和配送箱。啊……外卖!可是……他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要故意存下我的电话啊……?
“你不是讨厌我吗?”我坐在地毯上,语气平淡地看向他。
他的目光也很平静,“没有。”
“什么?”
“没有讨厌你。”
这小子今天讲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简洁啊!不讨厌我就直说嘛,还要我一句一句地问,嘴怎么这么难撬开啊,而且之前问他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也不肯说,犟得像头牛一样。
“那家伙跟你拿钱了?”
他指的“那家伙”应该是酒吧老板吧。还没等我说话,他就说,“我会还给你的。”
我突然脑子里灵机一动,“那我作为你的催债人,我怎么联络你?”
他说,“手机。”
我把手机递给他,他噼噼啪啪不知道干什么按了一堆数字。
“我的号码。上班的时候不要打,我接不到。”
我没接他递过来的手机,“啊,那谁知道你会不会为了躲我的债,而故意不接电话。你要多给我几个联络方式才可以啊……!你都不知道那段时间,我为了在街上遇到你我天天见着一个外卖小哥就要抓过来看看……”
他于是又在手机上嘟嘟嘟嘟按了一阵,又递回来,“微信,whatsapp,脸书,sta,甚至还有lkedln都加好了。我没有le。满意了吗?而且你不是知道我家在哪里了现在?”
我拿过手机检查,这小子竟然真的乖乖照做了,这倒是第一回。我正在心里窃喜,心想这次总拿捏住你了吧宫曲寒,谁知道面前突然一个黑影逼过来,宫曲寒竟然把他的臭脸直接伸到我脸前,声音有点暧昧,“但是你刚说,”他靠近我的耳朵,“一直在路上想遇到我,是因为什么?”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但是也没有发憷。我稍微别过脸去(别这么近啊都快亲上了!),小声说,“还不是你太让人担心了。”
“……你担心我……嗯?”他带着玩味的眼神,漆黑的瞳仁在寻找着我的。我慌乱中碰到了台灯的电线,台灯被我扯到了地上。糟糕,光线更暧昧了。我整个人已经在地毯上坐着无路可退了,而他再逼近过来,我整个人都要躺倒在地毯上了。
我长长地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