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要来了,奚妤打来电话,说航班全部都停了,她和妈妈在国外回不来,他们家周末在山上别墅的家庭聚会得取消了。
奚婕正躺在公司休息室的大床上,语气懒懒,腿上突然有团毛茸茸的东西在嗅来嗅去,她原本想把那小东西揽上来,旁边人的长臂先伸过去,把小猫抓在手心,捧上胸口。
小东西明显很熟悉这块热热又弹弹的地方,小爪子不断踩在胸肌上,踩出浅浅的陷落,粉嫩的鼻子小舌好奇嗅着眼前的古铜色,又翻了个身,奶奶糯糯地叫。
“是有猫叫声吗?”电话另一头的奚妤听到了。
“你听错了。”奚婕面不改色地说谎,撸着小猫的头颅,帮它抓痒。
“……姐,你又养狗又养猫,真是有精力啊。”妹妹果然没这么简单糊弄,电话里的语调变成了暧昧的意有所指。
“我没养猫。”这句话倒是真的。
小猫是严凤森救出来后收养的,洗干净后的毛发是浅浅的灰白色,一双绿色瞳孔总是怯生生,像有雏鸟情节一样,特别粘严凤森。
有时他回家迟了,小猫会不知道钻进哪个角落不断呜咽,还得他趴在地上到处找。
有时跟她亲热着,就突然得停下,因为该给小猫喂奶了。有时做得正爽,它在门外叫得可怜,严凤森连射精的冲劲都强忍下,就为了去开门把小猫抱进来,就放在床上让它看看人类是怎样性交的。
有时小猫会爬上他们相拥着睡觉的身体,他们迷迷糊糊的脸上都是它的口水。
两个人的秘密里,突然就钻进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但奚婕也不反感,毕竟小猫这么可爱。
“你给它取名字了吗?”
“嗯,墙墙。”
“……因为是从墙壁里救出来的关系吗?”
“嗯。”
她枕在男人的颈窝侧,心思逐渐全放在眼前幼小可怜的奶猫,手指不断逗弄它来抓,跟奚妤的通话聊得有一搭没一搭。
毕竟才刚做完爱,有些累了,没有足够的精力一心二用很正常。
奚妤很识趣,几句话后就挂掉电话,但别人可就有点不满奚婕的忽视了。
覆在小猫身上的手被另一只手抓住,拉到了男人的头上,他还故意控住她的手做几下抚摸状。
奚婕抬眸和严凤森对视,他半眯起的眼睛还真有点像只不开心的大狗狗。
“你也想我摸摸头吗?”她失笑,觉得这样的严凤森也跟小猫一样,有点可爱。
严凤森没说话,只是闭上眼,改成顶着她的手掌主动蹭起自己的头,又握着她的手,沿着皮肤下的血管亲吻。
室内没开灯,只有远处的招牌灯折射过窗户映落的冷调蓝,像月光,把他映得有些朦胧忧伤。
奚婕的心头又浮起一丝幽幽的情绪,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严凤森身上,尤其是在床上。
他在床事上一直都很霸道强制,是毋庸置疑的,永远站在掠食者顶端,尤其最近做得特别凶,把她压成各种姿势,用各种角度侵犯她。
可在事后,他抱住她的力度紧了些,接吻也多了,搁在她颈边磨蹭之类的撒娇动作也多了。
有点脆弱,有点没有安全感,有点害怕被抛弃,惹得奚婕对他莫名怜爱。
真奇怪,怜爱这个词这个情绪竟然会发生在严凤森这个人身上,他这么强壮这么高大,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别人怜爱的那类人。
但是没关系,她也喜欢这样摸摸他。
她挣脱出手,摸在他脑上一个大动作,大力揉乱他细碎的刘海,揉得他眉头蹙起,又忍不住被逗得发笑。
严凤森再睁开眼时,西西姐的脸已经靠得他很近,她摸着他的下巴,给了他一个轻柔的啄吻。
接着的事情顺理成章,身体又再交迭,嘴巴又再交迭,鼻头又再交迭。
墙墙被颠下主人坚实的身体,就连床单都抓不住,只在上面留下小小深深的指印,又被颠下了床。
气息交缠炙热绵密,奚婕被吻得晕乎乎闭上眼,所以没看到身下人张开了眼,瞳孔透着一股冷,斜视不远处矮柜上的那瓶玫瑰花。
最近一直有人送花给他的西西姐。
每次早班站岗,看着那个越来越熟脸的快递员走进旋转门时,他的肩膀都会不知觉蹦紧。
快递员时不时就会捧着漂亮的鲜花来,有时是百合,有时是月季,但更多的是玫瑰,前台小姐接待他,礼貌性的微笑都会高兴几分。
他的耳朵很利,远远听到前台小姐说又是奚总最喜欢的保加利亚玫瑰。
他都不知道,原来玫瑰花还有这个名称的品种。
严凤森压下帽檐,遮住溢出太多情绪的双眼,站岗的身姿依然笔直,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他只是在心里期盼这周的早班快过完,上夜班就看不到那个快递员了。
那是谁送的花?为什么一直送花?他是想追你吗?
可不可以不要再收他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