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每年冬天只在周围两三个村招工, 远一点的不要, 爹常羡慕半山村和黄家湾的人。
他拿家长同意书回去给爹签名,爹听说是在兰阳农场打工, 马上签名同意。
十八个学生原本不熟, 经过昨天半天和早上接触,大家熟悉起来, 基本信息互通过。
小六的前排同学杨文问钱长青:“钱长青, 你家是农村的, 我听说农村人每年卖花生挣很多钱。”
来农场的同学都是家境很困难的, 钱长青坦荡说:“我们村的人多, 分的水田和地都少, 我家种花生的地只有两亩,没有足够农家肥,每年卖花生的钱只有一千出头,这几乎是家里整年的收入,我还有弟弟妹妹也读书。”
母亲要吃药,还有油盐开支。
杨文“哦”一声看一眼张保国,小时候他知道张保国这个人,也知道他家的事,大人谈到他家时叹气他大伯一家不做人,狠心。
后来听说张保国他爷爷奶奶去一个农场工作,带张保国兄妹走了,之后再没有见过他,偶尔听大人说他们过得不错。
是真过得不错,他们一家居然是在唐兴晏家的农场工作,张爷爷和张奶奶一点不显老。
班里几乎就没有不羡慕唐兴晏的,不仅仅是他家有钱,还是有对很好的爸妈,不会催他学习,给他很多自由的爸妈。
杨文脑子里刚想到人,便看见唐兴晏踩三轮车过来。
小六踩三轮车停在走廊前喊:“西瓜来了,吃西瓜。”
十八个学生吃完西瓜,很自觉重新干活,手疼也没有人想偷懒,不到十一点张保国带和他们宿舍休息等吃午饭。
有些男孩下旁边的人工水溪游泳,张保国也游泳边看他们。
人工水溪水虽然不算深,但徐兰和唐启阳还是担心学生们出事,交待保国和兴博轮流照看他们。
午饭时学生们见伙食和昨天差不多,三个菜,两个菜里有肉片,菜里油水足。
杨文打饭后端着大海碗去张保国坐的长凳坐下吃饭,边小声问他:“保国,以后伙食都这样?”
张保国点头咽下饭说:“是,有时会加餐。”
这饭菜已经很好,对面长凳上的同学问:“加餐是加什么?”
旁边听见的人都看向张保国,张保国和他们熟悉一些,自然笑笑说:“不定,有可能是鸭肉,有可能是鸡肉。”
对家境困难的学生们来说,鸡肉和鸭肉只有过年时才可能吃到,这下子大家羡慕起张保国,至于唐兴晏,相差太大,羡慕不起来。
午后还是三点后干活,干到傍晚六点,天还很亮便收工,一天干活约八个小时,中午能休息很长时间,不是早出晚归,从早干到晚,不少学生松一口气,气氛松快起来。
徐兰和唐启阳看到学生们干活认真,没有到处乱窜,更没有溜去深水池塘游泳,心下放心。
不太放心的学生家长们陆续来探望,听孩子描述每天干的活和吃的饭菜后放下心。
农场种五十多亩玉米,和黄豆套种,折半是二十多亩,唐启阳在县城招五个壮年工,加农场员工和学生们,不到五天便收完,玉米杆砍下横放在黄豆根下,任它腐烂。
脱一天玉米粒手会非常疼,于是徐兰安排学生们早上在果园里拔野菜之外的杂草,下午脱粒玉米。
学生们或多或少都吃过兰阳农场的桃子,看桃树上青色的果实,想到它的味道咽咽口水,再次羡慕农场员工和张保国兄妹。
农场收完玉米,放暑假后忙完家庭琐事的晓语带小松儿回来,住进竹楼二楼,小六搬到中间房间靠后窗睡。
小六天天带着小松儿上前山骑马骑牛,骑绵羊,下小水沟摸小鱼,没几天小松儿嘴里挂的全是:“舅舅,骑马。”
“舅舅,摸鱼。”
晚上去和舅舅挤在小床上睡,眼里没有妈妈了,更不用说想爸爸。
中午的阳光热辣,人坐着不动都一身汗,徐兰一家人吹着风扇吃完饭,晓语收碗去洗,小松儿颠颠跑去舅舅怀里。
徐兰叫他:“小松儿,想不想爸爸和奶奶,去打电话给爸爸吗?”
小松儿看向外婆说:“想。”
小六笑说:“不提醒他他都不找爸爸。”
唐启阳说:“仕昭陪他时间不够多”,父亲陪孩子时间少是这个时代男人的通病,他们父辈更是几乎不管孩子的生活。
陪孩子这点上大女婿比二女婿做得好一些。
小松儿抱住舅舅的手说:“舅舅,打电话。”
小六抱起他说:“好,等妈妈洗完碗一起去打。”
一会晓语和小六带小松儿去办公室打电话,徐兰和唐启阳商量明天杀一只猪。
农忙前他们杀了一只,骨头和肉分拆放冰箱和冻柜里,农场人多,加上后来的学生们,一只猪已经吃完,这两天吃鸡鸭鱼肉。
夫妻俩决定明天早上杀猪后泡茶喝茶,聊其他事,没多久,晓语抱睡熟的小松儿和小六回来,加入喝茶谈话。
徐兰和小六说:“小六,明早杀一只猪,你下午你去和你黄大伯凌叔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