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的流民一部分东行,一部分西上,五哥在路途中,已经给两边临城的知府下令,命他们分担了海西的压力,这样,对救助粮的数量也能控制起来。”
“……”
“流民四散,虽有风险,但……也好,也好,给我们造就了机会。东西两路,我们正好让流民找到那些‘上天的预示’。现在从西至南边,已经让信得过的人去处理了,从东至南,梁侍卫,五哥有意让你去安排。”
“……”
“梁侍卫?”
梁回铮恍惚的心思被打断,他抬起头,微扬了下巴,视线却仍定在面前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茶水上。
他对面的赵起朗感到有些奇怪,“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顾忌担忧?”夲伩首髮站:&9440;цyцshцwц10 y&9449; 逅續章櫛請到首蕟詀閱
“殿下命我何时出发?”
“自然是越快越好。”
“我知道了。”
赵起朗突然笑起来,引得梁回铮看向他去。
左右两边莹莹烛光,被人的气息震晃,不住飘摇,他身后便是窗外的重重黑暗,赵起朗洞若观火,双瞳在浓墨里竟有熠熠之辉。
“梁侍卫,你这模样不会是为了儿女之情发愁吧?”
梁回铮面上虽仍不动声色,欲辩解的舌尖却仿佛被骤然烫了一下,火烧火燎的痛一直漫到心尖上去,从未体验过的痛觉令他不由自主地恍惚,再次低头下去,那无波的茶面上,竟然模模糊糊地浮起秋露的脸。
这么明显吗?殿下他们可从未在这方面打趣过自己。
可他又应该不应该发愁?青云观荒唐的那一个上午,他们早就不是无关紧要的路人。
但他刚刚听到的那些又是什么?
自己只是巧遇门外,听到了秋露这两个字便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接下来的话却字字锥心,他听出了其中之一的声音来自曲颂今,而另一道伤人的话好似来自她的弟弟,秋三公子。
秋三公子说,秋露许诺了他,要和他远走高飞;秋三公子说,纵使秋露和你曲颂今有肌肤之亲。
在顽心院,他亲眼看到秋露将手伸进了曲颂今的衣裤,他一度面红耳赤,在接下来的几个黑夜里,画面涌上心头,却又令他辗转难眠。后来,青云观的帷幔纱帐中,他们紧紧相拥,交缠,不分你我。点点落红,惊得他心头狂喜。
瑞王事毕,梁回铮按捺住心头忐忑,查出了让秋露中药的幕后黑手,还未再深入行动,徐家小姐便莫名被山匪劫走,初始,他以为恶有恶报,如今看来,亦有她裙下臣的手笔。
回京城后梁回铮便一直等待,如果秋露要个说法,他就给她个说法。只是他不能主动,若是沉不住气,暴露了什么,毁得就是她的清誉。
没想到,来琼鹤梦送一封信,等不到的一切突然就真相大白了。
“梁侍卫,你这模样,像是快哭了。”
他挤出了一点笑容,却很快又低下头。
“这些年着实委屈你了,若真是为了儿女情事,你大可安心,待你身份恢复,还愁没有好姑娘吗?权势素来是最有用且引人的,先不说以后是否有人会亲自奉上好女,便是你强取豪夺,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梁回铮抬眼看他。
“或许听起来不太妥当,”赵起朗似笑非笑,顿了一下,玩味地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不过,这可不是玩笑话。”
——
“你知道通达海吗?宫中一角,历代国师长成的地方,上上代国师喜好从民间收徒,那些弟子为了挣脱阶级束缚,也沾染上宫中你死我活的味道,通达海,不亚于炼狱。在那个时候呢,我知道了个道理,那就是事情未到落定之前,都不算有结果。”
曲颂今并没有看一边自以为已经一击人心的秋乐,他的指尖在杯沿缓缓地滑动,声音仍然不急不慢,先前片刻的僵硬似乎是假的,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那封婚书是空白的,并没有写上他秋乐或者是元乐的名字,所以在婚书被秋露颁出的最后一刻,谁都有可能成为她的身边人。
秋乐刚想从鼻子里哼一声,就听到他继续道,“秋露见到我时,脾气总不大好,头两次还带着熏熏的酒味同我见面,那时我们俩针锋相对,都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现在被她骂了两句,能消解她那时的气,便再好不过。”
“你…”
“你是家中幼弟,兄姊自然让着你,宠爱你,只是你如今也要学会辨别是非,”他的长相本就温润柔和,发间若隐似无的斑白,不显老态,平添几分飘渺出尘的仙气,曲颂今此时嘴唇上扬,带着微微笑意,只消一眼,便让人如沐春风,可出口的话却是不动听得很,“比如送暗卫到你身边之人的真实目的,比如接下来你南行的一路上是否会有人别有用心地接近你,比如你姐姐,一向是个有口无心的人,一些话听听便好,千万别当了真。现在不知道该叫你秋三公子还是元少爷了,这次西行南下,路途遥远,还盼一切顺利。”
他牙尖嘴利,以长辈的姿态好一通教育,秋乐意料之内,没